公羊刁刁的软轿刚从东风客出来,便被百川阁的人“请”去了客栈。
唐佳人抬头看向公羊刁刁,有苦说不出。公羊刁刁睁开眼睛,冲着唐佳人翻了记白眼。
软轿刚到客栈,孟天青便迎了出来,对公羊刁刁道:“公子,我哥至今未醒,如果…… 如果他到明天还醒不过来…… ”
唐佳人在心里补了一句:那么百川阁就是你的了!
但当她看见孟天青眼中的红血丝时,又觉得自己心里那句话得改一改,变成:那么你就没有哥哥了。
公羊刁刁睁开眼,道:“我我…… 我去看看。”
随从抬着他,一路来到孟水蓝居住的小屋里。
这里,已经不再宁静,被百川阁的人团团围起,既像保护,又像示威,唐佳人有些看不懂。
一位穿着长袍、书生打扮的男子,轻轻摇着纸扇,冲着孟天青和公羊刁刁施了一礼,文质彬彬地道:“二阁主、公羊公子。”
孟天青脸色不愉,直接道:“你将这里围成这样,是存心让人不痛快吗?!”
长袍男子道:“二弟遇刺,身受重伤,我得到消息立刻赶来,并非添堵。你我皆为同根兄弟,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爹派我来,只是想保护二弟三弟,绝无他意。”
孟天青冷笑一声,道:“你若真是好心好意,便将这些人到外面守着去。这里,需要清静。还有,请称我哥为家主,叫我二阁主,别乱了称谓。”
长袍男子轻叹一声,道:“自家如此生疏,岂不让外人笑话?”
公羊刁刁可不管别人家事,当即道:“别…… 别别歪歪唧唧,里面还有一个快断气的!”
这话,若是一般大夫说,早就被打残废了。什么叫快断气的?!这是大夫说得话吗?可偏偏,说这话的是素来有神医美名的公羊刁刁。除了忍,还能怎样?毕竟…… 在说话难听和妙手回春之间,后者更为重要。再者,公羊刁刁只是说话不好听,却十分有医德。但凡他接手,便不会轻言放弃。
孟天青果断挥开挡在面前说着一嘴屁话的孟云浩,将公羊刁刁请进了屋里。
唐佳人扭头看了孟云浩一眼,也没觉出这人是好是坏。不过,若孟天青不喜欢,她也自然站队到不喜欢的行列里。
公羊刁刁在房门口下了软轿,裹着被子要往屋里进。
院子里,孟云浩一改刚才的文质彬彬,铿锵有力地道:“唐不休刺杀阁主,便是与我们百川阁为敌。从此后,不休门与百川阁,水火不容!”
百川阁中人齐声喝道:“水火不容!”
孟云浩继续道:“二阁主声称要看住唐佳人,待阁主醒来后再做处理,却没想到,那唐佳人太过狡猾,欺骗了二阁主的感情,偷跑出去…… ”
孟天青突然回头看向孟云浩,冷冷地道:“要煽动,去一边!别碍我们兄弟的眼。”
孟云浩道:“三弟,我知你心情不好,去吧,去照顾二弟,这里有我。”
孟天青已经懒得和这种人说话,直接推门,走进屋里。
院子里,孟云浩继续道:“天亮后,若阁主……”声音哽咽,顿了顿才继续道,“我们便为他报仇雪恨!我们要让江湖知道,我们百川阁并不软弱!”
百川阁的人开始振臂高呼:“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唐佳人关门前,又看了孟云浩一眼,这一次,她看出了他的坏。孟水蓝这边还没死呢,他便开始煽风点火喊着报仇。真相尚未查明,他却如此积极,定是有所图谋。不过,在常人眼中,这名男子的所作所为正应是二阁主孟天青的所作所为吧。
瞧那些人激动的,就好像找到了活着的目标。当然,也有人在看戏。不是所有的百川阁人,都在振臂高呼。这里面,定是有孟水蓝的人在旁观着。
唐佳人可以肯定,有人比她会演戏。若是平时,她行许会和他斗斗演技,较量一番,可眼下,她没那种心情。
唐佳人关上房门,不再关注外面的动静。
不过,就在门关上的那个瞬间,她好像想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那是什么呢?
唐佳人皱眉沉吟,转身看向床上的孟水蓝。
孟水蓝的气息仍旧微弱,脸色变得越发不好,整个人孱弱得好似一张纸,稍微用力就能将他捅碎。
唐佳人的心抽痛了一下,因为…… 孟水蓝。
她不是不在意这个人的生死,只是孟水蓝的生死与休休的性命相比,她的选择更自私一些罢了。
公羊刁刁再次伸出手,示意唐佳人給他解开夹板。
这一次,唐佳人配合得驾轻就熟。
公羊刁刁給孟水蓝诊脉后,又施了针后,累得大汗淋淋,软弱无力地道:“他的经脉已经得到一定修复,眼下,需…… 需寻个绝顶高高…… 高手,用绵柔的内里,辅助我走遍全身的经脉。”
孟天青道:“绝顶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