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听使唤的,风水协会自然是如虎添翼,势必更上一层楼;
可要是不听使唤,自己只好清理门户!届时人弄死,东西留下!
顾陌城就想,张清德是早就想去总会没错,可人家瞄准的可是你屁股底下的位置!
再说了,你光说他年纪大,可也不想想,他还比你小十一岁呢!
他又对顾陌城道:“你爸爸是崇义吧?我也是见过的,还是他的粉丝呢。本来娱乐圈和风水圈就亲如一家,谁也离不开谁,现在你加入,可不就跟回家一样?”
崇义的名气太大了,号召力太惊人了,简直就像一座黄金外溢的富矿,任谁见了也要心动的。
只要他的女儿能加盟,风水协会何愁不兴旺?只要他的粉丝里有一成,不不不,半成,只要半成,风水协会就会一跃成为全国第一大协会!
至于这小姑娘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了。
顾陌城的脸都差点绷不住,这还要不要脸了?
就算这个娱乐圈和风水圈亲如一家,那一家人里面也肯定不包括崇义的好吗?
想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可是就将我们定性为团伙诈骗犯来着!
新宏远只是说,可井溶和顾陌城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正面回应,渐渐地,脸上的笑容也就不那么浓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多少年来身居高位的人,追捧者不知凡几,能纡尊降贵的在这里说这么多话,已经算是给面子,谁知这小子却给脸不要脸!
空气似乎陷入凝滞,就在此时,井溶忽然赶在新宏远发作之前出声道:“新会长,不瞒你说,我这次来,其实也是有事相求。”
终于等到你求我了!新宏远心中难免涌起一点诡异的报复感,“井大师也有要求人的时候?”
这其实已经是明晃晃的反讽了,可井溶只当没听见,“刚才我也说过了,我师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早年过得也很清苦,落下不少病根,好不容易这两年我跟师妹赚了点钱,想接他老人家下山享享福,可没想到又病了。”
新宏远哦了声,只是追问:“然后呢?”
井溶忽然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都说新宏远能力非凡,可返老还童,众人无不心向往之,我有个不情之请,新会长能不能赐一剂良药,好让我帮师父调养身体?”
新宏远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在判断真假,然后就毫无征兆的笑起来。
“井大师可真是有孝心。”
“尊师重道,本分而已。”
新宏远嗯了声,点点头,作为难状,“法子嘛,倒不是没有,不过也是协会众人群策群力研究出来的,不是我一个人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外人?”
顾陌城说:“就是说,我们不入会,就没办法拿到方子喽?”
“小姑娘,”新宏远不答反问,“你会不会把秘方随随便便交给外来的人呢?”
顾陌城摇头,看了看井溶,又问:“可就我所知,协会内部也有不少人疾病缠身,或是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像新会长您这样枯木逢春者,绝无仅有。您对协会中的老会员尚且如此,我们这两个新人,又怎么敢相信这能拿到方子呢?”
一句话,如果你是故意晃点我们怎么办?
“很多事情并不是先到先得,先来后到这种论资排辈的方法也不是哪儿都行得通的。”新宏远悠悠道,“世道就是这样,想得到什么,自然要有所出,不然对那些年轻人岂不是很不公平?不过是因为晚生了两年,就什么都没了!”
“我们风水协会是个很公平的地方,只要你有本事,有能力,有干劲,那么就能破格提拔,就能越过前面的老人得到想得到的一切!”
说着,他又看向顾陌城和井溶,不遗余力的诱惑道:“我很看重你们,也相信只要我们合作,必然能做出一番大事业,而你们作为我看重的人选,自然有资格拿到绝大多数人都拿不到的东西。”
这人不去做传销真是可惜了。
两方三个人都死死盯着彼此,谁也不肯先让步。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见井溶忽然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算了,我自在惯了,协会什么的条条框框太多,恐怕不能适应,告辞了。”
新宏远不觉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你师父?”
“生老病死本就是常态,”他笑笑,“师父也常这么教导我,只是我总不甘心,可刚才听了新会长一番话只觉得大有感悟。有付出才有回报,没有白得的便宜,可见天意难违。再说,逆天改命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师父也必然是不肯信的。”
新宏远就有点不明白了,刚才自己说了什么话?不都是劝他们入会的怎么就成了醍醐灌顶,反而打消了入会的念头呢?
虽然短时间内猜不透井溶到底想做什么,但已经习惯了无条件信任的顾陌城不做他想,毫不犹豫的跟着起身告辞。
见他们是真没有一点留恋,新宏远不由得喊道:“留步!”
井溶顺势站住了,又非常诚恳的说:“多谢新会长美意,只是我们才疏学浅,又野惯了,实在难当大任。不过这一次来也叫我们受益匪浅,以后大家保持联系,相互扶持才是正理,照样可以将风水一道发扬光大,您说是吧?”
新宏远就有点暴躁,谁稀罕把这个发扬光大?我就只想让你们给我卖命!
这两个小子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看样子空手套白狼这一招不好使,不下点血本真的不行了。
想到这里,新宏远就觉得心如刀割,疼的不行,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罢了罢了,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只要把这两个小子拉过来,想要干什么不行?现在稍微放点血也值了。
这么想着,他就一脸肉疼的拿出一个圆滚滚的玻璃小罐子,里面一粒花生大小的黑色药丸滴溜打转,在灯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彩。
“谁叫我爱才如命呢?看在你们一片孝心的份儿上,这颗药拿回去给你师父吃,也好让你们知道,逆天改命这种事,从来都不是不可能的!但只有能者才能为之!你们还年轻,未来的路长的很,不要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束缚住,当断则断,有时候适当的舍弃一点东西,你们必然会发现前所未有的新世界!”
一颗药而已,就算送到专业化研机构去也只能检测出人参等补药的成分,能怎么样?量他们也翻不出花来。
药!
顾陌城和井溶对视一眼,心中一片狂喜,眼中也满是灼热的神采,可意动之余,依旧是一脸为难。
“这,这不大好吧?”她说这话倒是真心的,“我们也未必入会,哪里能让新会长您如此厚爱?实在是担当不起。”
豪言壮语都放出去了,也不差这一步,新宏远自然是不容他们再推辞,硬塞过来之后就送客了。
手都握到门把手了,井溶却又突然转过身来,特别认真地问道:“新会长,难道人真的可以摆脱命运的束缚,无限延长寿命吗?”
新宏远端着茶杯,轻轻刮了两下,笑着问道:“你说呢?”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命数,又该怎么说呢?”顾陌城接道。
“哼,那种东西只是束缚蠢人的枷锁,既然我们有这样的能力,这么大的本事,就注定生而不凡,又何苦跟他们一样听天由命?”
说这些话的时候,新宏远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殷红,呼吸急促,眼睛也不自觉瞪大了,里面隐约有猩红的血丝,先前的和蔼可亲荡然无存,看上去竟有几分可怕。
顾陌城本能的打了个哆嗦,跟井溶飞快的离开了。
两人都不想过多停留,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口气回到自己住的别墅才缓过神来。
他们就着灯光,打量起玻璃罐中的神秘药丸。也许是先入为主的关系,这颗貌似平平无奇的药丸,竟越发带了几分神秘和妖冶。
“谁要吃这种东西!”顾陌城皱眉道,“师兄,我先查看一下吧,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
:“也好,”井溶点了点头,视线划过桌上刘侯留下的名片时,却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等等,我们先去找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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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们的主动上门,刘侯既惊又喜,很爽快的就带他们去看了那个被绑在地下室的男人。
“这度假村我熟悉,好几个都带着私人地下酒窖,其实就是穷显摆,除了常住,谁会出门还带着自己的酒?”刘侯一边走一边继续话痨,“正好用来关人,倒也便宜了我!”
从地下室进去是一段楼梯,几个人下去之后就看见灯下面躺着一个人事不省的男人,约莫三十来岁,长相普通,毫无特色,过目即忘,属于丢到人堆儿里找不到的那种。
顾陌城大着胆子过去用脚尖踢了踢,不由得皱眉,“刘会长,你打了多少麻药?怎么都这会儿了还没知觉?”
人昏的跟死猪一样,他们还怎么问话?
刘会长挠了挠头,很光棍的说:“我也是头一回干这个,之前还是找一个熟悉的兽医拿的□□,好像是,嗨,好像是麻醉大象的?哦,不是,好像是大猩猩的?不都是哺乳动物吗,差不多!还挺贵,我减量了,差不多就该醒了吧?你们等会儿啊。”
不多会儿,他就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一个盛满水的大盆子,二话不说就往那人脸上泼去。
地下酒窖温度很低,又是这个季节,一盆冷水下去光看着就叫人打哆嗦,那人很快就醒了,看清周围环境后就挣扎着要跑,可一来麻药劲儿还没过去,二来手脚、嘴巴都被胶带缠着,根本动弹不得,十分狼狈。
刘侯很得意的把盆子丢到一旁,冲顾陌城挑挑眉,“看看,这不就醒了?”
说完,又过去往那人身上踢了一脚,愤愤的吐了口唾沫,恶狠狠道:“跑啊,怎么不跑了?哈哈,咒我啊!平日里跟着那老头子不挺威风的吗?都不把我们这些会长放在眼里的,你倒是跑啊,嗯?跑啊!”
他每说一句就扇一巴掌,不多会儿就把那人的脸给打肿了,白色的胶带底下渗出来红色的痕迹。
顾陌城有些看不下去,上前制止道:“刘会长,先问问吧,别把他刺激坏了。”
狠狠出了一口气的刘侯倒也挺配合,又给了那人一脚这才站起身来,用力吐了口气,哈哈大笑道:“痛快!”
完了之后又对井溶道:“您尽管问,问完之后愿意动手就任您处置,要是您不爱动手,也没问题,交给我!我保准把事儿办的漂漂亮亮的!”
“你不是从不杀人吗?”顾陌城好奇道。
“哎呀小姑娘怎么这么残忍?”刘侯一脸惊讶的看着她,“怎么老说些打打杀杀的事儿?”
顾陌城就不想搭理他,这就是个疯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听说过鸭吗?”刘侯也不管,自顾自道,“这小子脸蛋儿虽然不出彩,可身材不错,瞧这屁股蛋儿,结实!回头我叫人好好□□□□,再不行把手筋脚筋都挑了,或者干脆下个粉儿,多少有钱人都好这一口,一准儿挣钱!”
倒不是嫌他手段龌龊,实在还是怕这些话脏了自家小师妹的耳朵,井溶就咳嗽一声,径直去那人前面站住了,居高临下的打量起来。
这人绝对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刘侯说的都那么惨无人道了,他的表情竟然都没有一点儿变化,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井溶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玻璃罐,不紧不慢道:“知道这是什么吧?”
看到这颗药丸的瞬间,那人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猛烈收缩,井溶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缓缓蹲下去,直视着他的眼睛,微微压低了声音道:“新会长给的,特痛快,阴阳八卦风水占卜,我什么都懂。我小师妹,知道吗,很可能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丹师,你?呵呵,有了我们,你算什么?”
那人的喉头猛地一抖。
“你老啦,又是个半瓶水,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井溶继续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这里是新会长的地盘,你真以为他对你现在的处境一无所知吗?不过是顺水推舟,乐得装糊涂罢了。到时候一推四五六,他什么都不知道,多好。”
“既然这么着,我们先来算算我朋友那笔账,你觉得如何?”
井溶忽然抬手把他嘴巴上的胶布撕下来,“不过在这之前,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比如说,关于新会长的?我们可以帮你带个话,算是,唔,算是一点补偿吧。”
那人盯着他看了会儿,竟然开始笑,笑完了之后又声音沙哑地说:“少胡说八道了,你以为我会轻易上当吗?被吓坏了,什么都告诉你们?别做梦了!想做这种药丸,就算你是丹师也没用,药方,药方你们有吗?”
“那你会给我们吗?”顾陌城问。
那人朝她吐了口唾沫。
顾陌城点点头,“那就没得谈了,不过我觉得自己挺厉害的,只要慢慢研究,总能行的。”
“你们没多长时间。”那人得意的笑了。
“是我们没多长时间,还是新宏远没多长时间?”顾陌城敏锐的抓住了关键字。
那人自知失言,脸一白,不说话了。
井溶叹了口气,从兜里掏了条手帕出来垫着,又拍了拍他已经肿起来的脸,“真的没什么想说的吗?”
那人哼了声,连看都不看他。
井溶却笑了笑,用力掐着他的下巴,硬生生把他的脸掰过来,仔细打量片刻,忽然道:“哎,高堂悬空,父母不在了吧?难怪这样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的。不过,呵呵,棠棣正旺,”他故意放慢了语速,不怀好意的盯着对方的眼睛道,“你应该还有个弟弟吧?”
那人终于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胡说八道,我早已经无牵无挂了!”
井溶笑眯眯的捡起那块已经沾了灰的胶带,有点嫌弃的皱了下眉,不过还是帮他重新贴了回去,又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确实不知道他的姓名、年龄,也没有任何诸如头发、血液之类的东西,可没关系,我刚好有个朋友在公/安系统,而你也知道,华国别的不说,监控和追踪系统还是蛮可靠的,只要想找,他就无处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