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媛玉越来越喜欢与刘秀说话,高高兴兴的坐于凉亭处,微笑迷人的瞧着刘秀,说道:“既然九穗想听,媛玉姐就弹奏一曲‘沙漠行’,阴三妹,你是不是想走了?”
阴丽华转而道:“媛玉姐的琵琶阴三妹也喜欢听。”她岂能听不出来楚媛玉想赶她走,妖女对上妖女,大家的脸皮一般厚。她移步坐在楚媛玉身旁,笑嘻嘻瞧着楚媛玉。
刘秀在琵琶的叮咚铿锵之中,未有看见沙漠风情,驼铃征程,倒是一阵凄凉在心头,缠绕揪心,离别的愁绪在楚媛玉指尖,玲珑传出,如梦如幻的西域沙漠,带给人的只有无尽的哀伤。一曲过后,刘秀扔下一句:“媛玉姐,以后这首曲子,不要再弹了。”他默默的离开亭榭回廊间,眼中已饱含泪水。
楚媛玉此时才发觉,已有秋意在四周飘零,一片片泛黄树叶的飘落到水池里,凉风吹过,让人回味在离别的愁苦之中,她挥手将一根弦拉断,此生再也不弹“沙漠行”了。
邯郸是攻伐门的地盘,苏伯阿方入住官驿,攻伐门掌门刘林的拜帖已到,原本入住一晚即走的苏伯阿与严光走出官驿,迎接刘林与李育的到来。
刘林四十岁不到,身高七尺,面容清癯,留着三缕长须,细眼凤眉,与人说话,嘴角总有浅浅的微笑。他原本是朝堂上的权贵,王莽当政后,君子门的人占据朝堂之上,而攻伐门的人失宠,失去权力隐退下来,刘林自诩不问江湖事。然而攻伐门的人在江湖上每每看到他们的人抛头露面,边上的徒弟李育便在白马寺门前跪在苏伯阿面前,恳请守折门援手,救救他的两名中了毒煞雾师弟。
苏伯阿与刘林在官驿门前,相互见礼,双方客套几句后,一同进入小楼,会客厅里,看茶入座,寒暄一番。刘林先是赔罪,为尽地主之谊,让守折门的人匆匆忙忙明天清早便要离开邯郸。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不着边际的话后,攻伐门的刘林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刘林捋须,微笑道:“苏师兄啊,这次你是直接回邙山呢,还是想去洛阳走一遭呢?”
苏伯阿对刘林心存怀疑介惕,时刻提放着攻伐门的人,守折门与攻伐门恩怨最多,战场上更是刀剑相见。成王败寇之事,在两个门派之见,上演过许多次,一代代积存下来,大家是面和心不合,最后的人情是守折门欠攻伐门的,故此守折门的人,已被攻伐门压服了好几代。明面上守折门总以谦卑的态度对着攻伐门,而将老一辈的仇恨,继承下来,埋藏在心里。
苏伯阿俯下腰,谦卑状,说道:“有劳刘师弟牵挂,原本师兄是要回邙山的,可是洛阳之事,动静闹得太大,我的徒儿公孙家,也被牵涉进去,场景惨不忍睹啊。做师父的不得不出面去看看,你说是不是啊?”
李育插话:“苏师伯,小侄奉劝你一句,离廷尉府的人远一点,江湖的传闻您老理应清楚,我是为了守折门好。”
苏伯阿长叹一声,道:“贤侄啊,我是无用之人,岂敢得罪朝堂上的人啊。你在白马寺门前便看见,有君子门压服在守折门头上,我能有半个不字吗?”
他瞥眼严光,两人眼神皆那么古怪。离开白马寺时,廷尉府执金吾冯鲂,言语不敬,威胁加利诱,定要苏伯阿将两名有异能的小孩刘玄、刘秀带到洛阳去,破案之事,尚能问鬼神。
李育一想,到也是,真如苏伯阿所言,君子门强势压人,连江湖规矩都不讲了。不由叹气连连,懊恼着攻伐门失势,他也跟着倒霉,在白马寺门前,跪倒在君子门许子威面前。
刘林直接了当的说:“苏师兄,如今洛阳,六扇门的人,皇宫内侍,与你的几名徒弟皆以出动,再加上廷尉府要插上一脚,这潭水甚浑,弄不好便要将命送在里面,岂是你一个小小守折门可以碰的,师弟在这里奉劝你一句,还是早点回邙山,徒弟公孙家的事,还是由官府管着嘛。”
苏伯阿打着哼哼哈哈,绕过去了,一方已将话挑明,而另一方则在打马虎眼。双方不将话说明,隐藏在心里的话,都不肯吐露出来。
话不投机之下,刘林起身想要告辞,连晚饭都不肯吃。突然灵犀一动,哈哈一笑道:“苏师兄,差点忘记一件事,你的两名小徒弟我还未看见了,叫他们过来,看看好吗?”
苏伯阿岂会说不好,从头到尾,他对攻伐门咄咄逼人的气势,不直接拒绝,躲闪而过。严光出门,去寻两位在花园里玩耍的小孩。
一炷香的工夫,两名泥鳅般的小孩被严光带来了。原来刘秀与刘玄在饮马池边上玩耍,那里有个泥塘,是给马匹玩耍的,甚是肮脏,皆是马粪。刘秀与刘玄话不投机,竟然打起赌来,看谁的胆子够大,敢走进泥潭里面。在不分胜负的结局下,刘秀与刘玄都变成小泥鳅。
严光对刘秀、刘玄甚凶,直接将两个小泥鳅,揪到会客厅前面,门都不让刘秀、刘玄进,“罚站”木楞楞的钉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