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不敢出声,边上没有人笑,众人的脸色皆是阴沉着。郭伋叹道:“刘秀啊,不要说崂山道士,天底下有名的抓鬼大师,如今皆在洛阳。接下来就是有人在作案,有的人家先死了一个或几个脑浆不见的人,然后全家人就被屠尽,一把火尸骨无存,王礼的全家老小今年五月也发生一场大火,全家四百余口,荡然无存。如今洛阳已经死了一千三百余人,家家都不敢开门,都说无脑之人晚上在街头行走,喊冤要将脑浆找回来。你的二师兄家里,亦发生惨剧,两位哥哥,皆是无脑浆而死。不知为何五天之内,洛阳城里城外,定会发生惨案。我的两位师叔朱弟、张鱼,五天要被洛阳令司国宪叫去,上堂回话,破不了案,便是五十水火棍打下去,屁股都被打烂了。那些官差、衙役个个被打,已有好多官差被打死,上吊自杀之人,每天都有,通往长安的要道函谷关,已经禁止洛阳的人进入。再这样下去,洛阳要变成一座鬼城。家家门前都插有白幡,纸钱撒满街道。”
刘秀惊惧颤抖着,扫视刘玄,不比他好一点,亦在战战兢兢抓着靠椅,怕是要瘫坐在地上了。
刘秀壮起胆子,问道:“郭都尉,你将鬼故事给我们听吧。为何还咒我的二师兄呢?”
刘玄抢着道:“对对对,郭伋,你太坏了,知道现在是晚上,故意吓我们是吧。”
郭伋苦笑:“刘玄,你看看你的师父,我有没有说谎呢?”
苏伯阿攥紧拳头,恨道:“老十,老十三,郭都尉讲的都是真话,没框你们一句话。”
刘秀急道:“师父,我们不进洛阳,直接上邙山,二师兄的家事,我们管不了,是吸血鬼与恶煞联手作的案。”
苏伯阿恶狠狠瞥眼郭伋,守折门当仁不让,会出手相互,干嘛死撑着要将两名无辜的小孩子拖进噩梦般的事里来呢。廷尉府的人心狠手辣到极致,这种肮脏卑鄙的手段也用出来了。
公宾就出声:“小孟尝、闷雷惊天,你们有甚么本事江湖上已传得沸沸扬扬,这件事鬼神定然在里面做局,你们岂能袖手旁观。放心吧,你们俩的安全我包了,不会有事的。”
刘秀大急,直奔苏伯阿处,嗫嚅不休:“师父、师父救命啊。”他的老底师父岂能不知,不能见死不救啊。
苏伯阿已无办法,爱惜的抚摸刘秀的大脑袋,露出笑容道:“乖老十三,帮帮郭伋,好处分你们俩一半,师父一枚五铢钱皆不要,用你的大脑袋,与老十的火眼金睛看看,到底是哪路鬼神作的案。”
刘玄先听进了,人为财死,急道:“师父,你要说话算话,到时不能让大师兄,来与我们讲守折门的道义,这比诗索的毒蛊更可怕,我们可是冒生命危险的。”
刘秀也已想通,便道:“郭都尉,先给个进城费,否则我与十师兄,闭口不言。”他上过郭伋一回当,不再做亏本的买卖。
“好!”郭伋真的大方,掏出二枚金币,上前递于刘秀、刘玄,微笑道:“闷雷惊天、小孟尝,公宾都尉会教你们说些甚么话的,你们要听话,这是一枚,破了案子一共有千枚送给你们,你们一人就能拿五百枚金币。刘玄你的父母一辈子也未见过五百枚金币,到时你拿回去,他们就能住上有花园、有水塘的大房子了。你说你要不要呢?”
刘玄幻想着梦境,自以为有通天的异能,裂开嘴道:“好,说定了,有我闷雷惊天出马,定能破云见日开。老十三,你有没有信心啊。”
刘秀想了甚多,长叹三声:“老十,有了十几枚藏身就不错了,多了,师父、师兄会放过我们吗?异想天开的事,你就醒醒吧。”
苏伯阿、严光岂能没想过发这个财,看中官府五千金币赏金的人,不计其数,蜂拥至洛阳,连出家人皆不顾生命安危,想要降妖伏魔。如今就看谁有这个本事,将凶手绳之以法。死在洛阳的江湖中人已有上百人,大半年过去,案子连一点线索亦无。有一条线索,就有人死在前面。守折门近水楼台,已有三名功夫最好的师兄,蹲在洛阳,为了报仇,也是为了得到赏金。
苏伯阿再次被刘秀看破老底,未算计到刘秀、刘玄头上,便给刘秀喝破。尴尬的说道:“老十三,这么多人,给师父一点面子。师父、师兄要保护好你们俩生命安全,甚是辛苦。墨家的平等思想要铭记于胸,我们守折门的理念就是发扬光大墨子的光辉思想。刘玄、刘秀你们俩就是我们守折门的希望,大师兄的理念有点自私,他以后会归隐山林的,守折门的衣钵,要你们俩来继承,一个门派只有一两人,那就废了。要有成千上万个人才行,老十、老十三,要有成千万张嘴啊,钱再多也要省着点花。”
刘秀低头俯身称是,心里战战兢兢,乖乖隆地咚,师父苏伯阿胃口太大了吧。已有四五百名守折门徒弟,还要成千上万人,前扑后继,死不旋踵,岂不要变成一只军队。墨家到底是讲甚么的?只字片语不行,以后要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