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大乐持枪指着我们,推出了十几米以后,一转身,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看见大乐跑了,我们这些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明杰笑着拍了下我的肩膀:“哎,你刚才怎么还自己加戏呢,万一你真给他感动了,他心一软,真要跟你回去自首,你咋整啊?”
我扭头看着明杰:“我刚才那句话,是真心的。”
“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竟然会关心这种败类的死活。”明杰再次一笑,随后看着他带来的人:“来,都拎着刀,假装追两步,别整的太假昂!”
‘呼啦啦!’
随着明杰一声呼唤,他身边那十几个人,都拎着刀追了出去。
“剩下的人,都过来给我搭把手,把院子里那俩人整走,他们俩还有用。”葫芦哥看见明杰他们追出去了,招呼着剩下的人就往回走。
看着众人追击大乐的方向,我独自点上了一支烟吸了几口,也溜达着也往那边走去,同时心里也在盘算着,一会我应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放走大乐的赵淮阳跟毛毛。
当初赵淮阳对我们讲过,大乐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原因跟当初的我差不多,都是被自己的兄弟给伤害了,这一瞬间我挺迷茫的,为什么兄弟这个显得无比亲密的词语,一旦决裂了,竟然会产生出这么大的仇恨,大家从陌生人变成熟人很容易,可是再从熟人变成陌生人,竟然会这么生分。
不过面对大乐的事情,我的心情倒是还挺平静的,也没有多少同情,出来混了这么久,我也算看开了,社会上这些混子,平时看着都挺吓人,但是抛开暴力和狡诈的本质,他们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每个人身上也都会背着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能看着身边的人都安好,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别的事,我就算想管,也管不了,既然管不了,索性就不去想了。
随着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我对自己的认知和定位,变的越来越明确,也不知道这算是成熟,还是麻木。
‘吭!’
我这边正胡思乱想呢,我们停车的地方再次传来了一声枪响,听见这个声音,我本能一愣,随后抬腿就往那边跑。
我跑到我们停车位置的时候,明杰他们一大圈人都已经围在了那里,旁边的一台车开着灯,正在照耀着人群,看见这一幕,我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大乐没跑出去,又被按住了。
走到人群边上的时候,一股带着焦糊的腥味顿时充斥了我的鼻腔,我推开人群,看见里面的情况之后,脑海里一声轰响。
在人群中央的位置,毛毛背靠车头坐在地上,迷茫的眼睛里全是泪水,赵淮阳躺在毛毛的腿上,大口的喘息着,他胸前的位置,已经染红了大片鲜血。
我一步窜到了毛毛旁边,看着赵淮阳血肉模糊的前胸:“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刷!’
赵淮阳听见我的声音,大滴的眼泪开始顺着眼角翻滚:“我看见大乐过来……心软了…想放他一条生路…他信不过我,以为我在骗…骗他…为了防止我们追上去……他对我开枪了!”赵淮阳说着话,挣扎着就要起身,随着他身体一动,嘴角的血一下就冒出来了:“为什么!你为什么不信我!”
“啊!!”看见赵淮阳的样子,毛毛大吼了一声,也开始用头‘咣!咣!’的撞着身后的车身:“李学乐!你他妈就是个疯狗!!畜生!!你他妈连朋友都混没了!还要钱干什么!!”
“都让开,怎么回事?”我们这边一闹,葫芦哥跟着就走了过来,看见赵淮阳的样子,他眉头一皱:“怎么搞的?”
我抬头:“大乐跑过来,他俩没拦住。”
“这个没有人性的狼崽子!”葫芦哥闻言,蹲下身看了看赵淮阳的胸口:“大乐的枪装的不是铁砂,只是普通的钢珠,这种伤还不致命,你们马上送他去医院,快点!”
听葫芦哥这么说,我抬头看着:“那你呢?”
“被明杰扎伤腿那个人吓坏了,我想趁着他思维混乱,连夜审审他,看看能不能挖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葫芦哥说完顿了一下,看着我:“赵淮阳身上是枪伤,你身上背着缓刑,一会去医院的时候,你就别跟着了。”
明杰看着葫芦哥:“我去吧。”
“好!”葫芦哥点了点头:“大乐身边那两个人,还有一个伤的也挺重,你派人把他送到其他医院去,扔到急救室就不用管了。”
“明白!”
葫芦哥说完话,看着我们这些人:“行了,都撤吧,刚才咱们动了枪,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听见,留在这里不安全!”
“撤了!撤了!”
“……!”
大家听完葫芦哥的话,七手八脚的就开始往上车,随后很快离开了这里。
回程的路上,开车的杨涛看着我:“咱们去哪啊,回工地?”
我伸出手,有些烦躁的搓了搓脸蛋子:“随便找个还开门的烧烤店,喝点酒去吧,等确认赵淮阳没事了,咱们再回去!”
……
回到龙城镇里,我们的车一直跟到医院,看见明杰他们把赵淮阳抬进了大厅,杨涛和史一刚我们也就开着车撤了,打算找个烧烤店,喝点酒缓解一下疲惫。
随着来搞开发的外地人越来越多,龙城的夜生活也变得丰富,这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我们仍然很容易的找到了一个那种开在四合院里,并且自带火炕的风味烧烤,在门前把车停好,我们三个人溜溜达达的就向院子里走去。
‘咣当!’
我们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几个喝的摇摇晃晃的青年,正从里面打算出门,我们双方一打照面,我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阵惊愕,而对面的人看见我们,也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