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吗?”
见她沉默,傅锦行用指尖挠了挠她的手心,笑道:“有什么想法,大家就开诚布公地说出来,以免造成误会。就算真的有了误会,也要第一时间去解释清楚。要知道,我们两个人才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没必要死守着几句话不说不问,反而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这话说起来很容易,但想要真的做到,还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然而,傅锦行的话倒是提醒了何斯迦一点,那就是傅锦添现在已经起了疑心,如果不想被他掣肘,那么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反击战,而不是单纯地去应对。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啊!
把心一横,何斯迦索性将整件事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跟傅锦行说了一遍。
包括梅斓跟自己说的话,包括自己让梅斓做出选择,包括傅锦添是怎么听到了那段录音,又是怎么威胁她的,等等。
没有任何的遗漏,她一口气都说了。
说完之后,何斯迦顿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起码,对她来说,这一刻是轻松的。
傅锦行一直在听,没有说话。
他的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何斯迦仔细地打量着,不过,她发现,傅锦行只是生气,却没有太过惊讶。
就好像……
就好像他其实也早有预料似的,她现在说的这些话不过是证明了之前的猜测。
“你、你之前就知道吗?”
何斯迦小心翼翼地问道。
傅锦行摇头:“不知道,只是隐约怀疑过。我妈那个人的性格,向来是得理不饶人,如果不是她心里有鬼,我觉得,她绝对不会容忍黄影母女那么多年。”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方面罢了。
还有其他的蛛丝马迹,傅锦行也算是有所察觉,只是一直没有去求证。
因为他也害怕结果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如今,真相揭晓,他跟何斯迦一样,都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现在锦添已经开始怀疑了,他如果着手去查的话,说不定会查出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何斯迦忍不住拿手去碰了碰脖子上的大包,疼得又是一皱眉。
看到她痛苦的模样儿,傅锦行一本正经地说道:“当务之急,是去冰箱拿几块冰,包在毛巾里,冷敷一下,先消肿再说!”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站在这里,干巴巴地说了半天,都忘了去喷药!
“快去吧,我就不帮你了。”
傅锦行催促道,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我去冷敷一下,你先把衣服换了。”
何斯迦转身拿过傅锦行的家居服,丢在床上,一溜烟儿跑出了卧室。
等她一走,他脸上的笑意就慢慢地消褪了。
一个人坐在床沿上,傅锦行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可怕起来。
从小,他一直怨恨傅智渊和梅斓的漠视,他们两个人宁可吵架,也没人会多看他一眼。
不管他多么努力,多么优秀,在爸妈的眼睛里,依旧是透明一般的存在。
傅锦行一直想不通,直到他后来长大了,学会了观察,也学会了思考。
怪不得,原来一切的一切,不是因为他不够好,而是因为他的出生就是一种罪孽。
傅智渊知道吗?傅锦行不清楚,他想,傅智渊应该是不知道的。
否则,傅智渊也不会一直容忍着梅斓,就像梅斓一直容忍着黄影。
他们三个人,其实应该是相互容忍的关系。
对付一个傅智汉已经够麻烦的了,现在又多出来了一个傅锦添,想到这里,傅锦行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他唯一庆幸的,是何斯迦及时告诉了自己,而不是一个人去顶下所有的事情。
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能力不足,既对付不了傅智汉那个老狐狸,也无法搞定虎视眈眈的傅锦添,反而很有可能把自己给搭进去。
正想着,何斯迦已经拿了冰块和云南白药气雾剂,蹬蹬蹬地跑了上来。
“这么着急做什么?”
傅锦行笑着问道。
她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没事吧?”
因为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着,何斯迦才飞快地跑了上来,想陪着傅锦行,以免他胡思乱想。
“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傅锦行眯起眼睛,目光中多了一丝深沉的光芒。
他和何斯迦想得并不一样,她觉得,如果他不是傅智渊的亲生儿子,就没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
而傅锦行却想要告诉所有人,即便他不姓傅,傅氏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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