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盐大使在煮盐上很有经验,尽管对眼前的事很迷惑不解,但其带着一群盐夫灶夫相当配合,加上征调过来的壮丁,把事情做的很漂亮,徐子先已经决定将其留任。
这么一个大型的晒盐场,用上过百人手也很正常,徐子先估计,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晒盐只要十几天就能完成,一个池子可以产过万斤,眼前十几个盐池,半个月能出产十五到二十万斤盐,一个月四十万斤。
这个数字如果是按官价出售就是一千六百万钱,就是一万六千贯,这距离徐子先投一千贯收入几十万贯相差还是比较远的。
好在现在才花了三百贯不到,如果一切顺利,附近还要建二十多个盐池,用工最多时过千人,但日常维护管理和铲盐装包,不到三百人都足够了。
月产值达到千万斤左右,按私盐价出售,差不多也能达到一年三百万贯左右的纯利了。
这也差不多了,要是再多,朝廷就该着急了。
当然如果再过两年,朝廷盐法彻底崩坏,对各地失去控制,再多造盐池,把出产扩大到两三千万斤,获得五六百万贯的纯利,这也未尝不可。
傅谦对眼前的事很好奇,但是他太忙碌,各处的事情都要他这个匠作司的大佬去奔走。
特别是最近铁器购买不易,岛上开始自己修筑炉房,准备先试用传统的铸铁法,用柔铸钢法,制造弩机需要的精钢,这很不容易,耗费也大,暂时只能小规模的试行。
很多机器,包括水利上所用的机器,如果用钢为铸件,使用的效率和时间都
会大大延长,包括膛床铣床之类,都很需要。
另外傅谦在试做螺母,运转水力榨油机,还有锻捶机,都需要螺母。
“阿兄,这真的能出盐吗?”小妹吃着徐子先刚烤制出来的海鱼,脸上满是欣赏之色,但扫到那些高低不同的盐池时,眼神里还是有不相信和担心的神采。
“放心吧。”徐子先适才已经下去过,看到海水逐渐变浑浊,并且有明显的要晶化的迹象,他令人再放一些水进盐,然后再搅拌,接下来就是继续此前的动作,一次次如此进行,很快就会成功。
众人在海边呆了一会儿,秀娘要与徐子先共骑,她坐在马的前部,徐子先坐在她身后,感觉到娇小身体里蕴含的青春活力,闻着少女的香味,感觉自是不坏。
“真希望这一天不要过去。”秀娘近年来都在和小妹一起看书,说话已经和以前不同,此时她眼中有些忧郁之色,看着海天一色的景致,情不自禁的依偎在徐子先的怀中。
“放心吧。”徐子先当然知道怀里的女孩子在担心什么,用力揽住她,策马慢行,轻声道:“文珺你见过,是个大度的人,我亦不容后宅失火。我是男子,但精力要用在军政大事上,此生大约就是你们两个女子了。若十几二十年后,我到了中年,想要再纳妾的话,你可以拿我今天的话来堵我。”
“我可不敢。”秀娘娇笑道:“这事也不是我的责任,了不起将你今天的话告诉那未来主母,由她来说。”
徐子先闻言,忍不住大笑起来。
……
“春耕浅,秋耕深,”李国柱和黄父,黄母,还有十七百户一千多个男女丁口一并赤足走在田亩之中,或用单马,或用骡,或用牛,众人一起犁地,一起唱着春耕时的歌曲:“春耕如翻饼,秋耕如掘井,春耕深一寸,可顶一遍粪,春耕不肯忙,秋天脸饿黄,耕好耙好,光长庄稼不长草,庄稼不认爹和娘,精耕细作多打粮……”
歌声悠长,充满韵味之感,徐子先和李仪,陈佐才等人站在一旁听着,脸上都露出笑容。
这田地已经翻过几次,灌过水,田都浸透了,粗耕过一次,且是深耕,石灰也烧过了,田里从原本遍布灌木和碎石,上一回就被清理干净了。
然后再一次下肥,这一次大规模的使用了河泥,早前用过一次,此次是河泥和岛上收集的粪便并用。
味道当然是不敢恭维,很长时间徐子先都不愿走近到田亩之中。
到了五月中,播种的时间终于到了。
头一年的田亩还不算熟田,尽管采用了很多办法,但大自然的规律在,徐子先也不愿挑战它。
种水稻的话这个时间也是正好,天气也好,事实上东藩可以种一季早稻,再种一季晚稻。
占城稻早就传入大魏,最少在广州和福州都早就流传开来了。
这种稻在有些地方可以一年三熟,在东藩没有办法三熟,两熟是完全可以的。
如果将来有二百多万亩地,一年种两季稻,每次收六七百万石,两次收一千三四百万石,这个数字是相当的惊人,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徐子先努力到现在,就是想要一种最理想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