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探出一个好奇的小脑袋来。
“精力不集中,定力不够,今日所学文章默写五遍。”卢先生一边被扯着走,一边还一本正经地训斥学生并罚学生默写文章。
这话一出,探出来的小脑袋快速缩了回去。
到了没人的地方,古强瞪眼睛,“姓卢的,你若教坏了少爷,我古强第一个拿刀劈了你。”
卢玄方拍掉古强揪着自己领子的手,弹了弹衣裳,“行了,知道了,你眼里只有这两小的,天天唠叨个没完,你累不累?”
古强抬腿便踢了卢先生一脚,“都多少年了,还是死性不改。整日放不下你耍嘴皮子、打趣人的臭毛病。你再这样,小心小姐辞了你。”
卢玄方弹了弹长袍上古强留下的模糊的脚印,脸上依然挂着欠扁的笑容,“别人自是不敢,换作舒姑娘,真说不准。”当街敢挥棍子打人的姑娘,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你要不愿意当少爷的夫子,完全不必来。既然来了,就好好教,别一天到晚没个正形的,让小姐觉得你性子不好,厌烦你。孔老先生也是,明知道你这性子,还非推荐你,让小姐没办法推,只能接受。”
卢玄方捋了捋胡子,“别提那臭老头,我正高兴的游山玩水呢,他突然就去了一封信,说什么不来康溪镇教授古青阳成才,就断了与我的师生之谊。死老头,真是吃饱撑的,多管闲事。”
古强黑了脸,又踢他一脚,“那是你的授业恩师。”
卢玄方不乐意了,“有完没完?不许再踢了。你可知道这件袍子的由来?”
古强一听,抽了抽嘴角,转过身,不想再理他。
卢玄方没有被人嫌的自觉,居然亦步亦趋地跟上,碎碎念了起来,“这可是来凤州的美人亲自缝制送与我的。如此情深义重的长袍,你万不可再拿脏脚玷污了它,听到没有?美人亲手缝制的衣裳……”
“这天下美人,真真是温柔又多情。若不是死老头从中作梗,说不得如今我正与昆州的美人饮酒作诗,唉!我怎么就拜入了死老头的门下?我怎么就没遇到个明白事理的好先生呢……”
古强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脚下的步子变得飞快。他已经开始后悔了,不应该在小姐面前替姓卢的说好话,将姓卢的给弄了来,气死自己。
“小古,别走这么快,等等兄弟……”卢玄方紧紧地跟在后头,继续碎碎念。
等到一脸隐忍的古强和碎碎念的卢玄方走远,躲在后边的墙角偷听的青舒这才现身,一阵无语。这个孔老先生啊!你好好的推荐什么夫子?你推荐就推荐吧,推荐个正常点的夫子也行啊,看看这一位,这可真是……唉!
第二日,青舒正坐在青阳的房间看书,许五娘匆匆找来,低声告诉青舒,“小姐,古吴氏自己没来,反倒派了儿子过来送喜贴了。苏妈妈这会儿正和古吴氏的儿子说话,便派了奴婢过来知会小姐一声。”
青舒将手中的书一合,“喜贴?等下拿来,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一个喜帖?”
过不多时,苏妈妈拿了喜贴过来见青舒,“小姐,刚刚来的是古吴氏的次子古二丰。这古二丰是被古吴氏派过来送喜帖的。三日后,古吴氏的长子古大丰要娶亲,请了夫人和小姐去坐席。”
青舒展开帖子瞄了一眼,啪一声扔到桌子上,“跟我耍心眼儿,哼。”“小娟,将帖子送去厨房,让许三娘扔进灶坑里烧了。”
小娟答应一声,拿着帖子去了厨房。
青舒安静地坐了片刻,“苏妈妈,你去忙吧!”
苏妈妈刚出去,小娟就回来复命了。
青舒站了起来,“走,去夫人的院子里坐坐。”有些人呐,就该隔三差五地敲打敲打,否则很容易忘了自己的身份。
青舒到了文澜院,没见丁家妹迎出来,便让小娟推开门,自己走了进去。外间没人在,内间有簌簌的翻弄东西的声音。里面的人这时候听到了外间的响动,掀了帘子走出来。
“奴婢见过小姐。”丁家妹见来的是青舒,赶紧见礼。
“免礼,夫人在休息?”青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