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缜道:“你还是小姑娘的时候,那心思更别致。”
李清凰笑道:“你们这些文官说话就是喜欢拐弯抹角,武将就不同了,想什么就说什么,想骂娘就直接骂,骂不过瘾就用拳头说话,打完一架这事情就过去了。”
林缜奇道:“还会有人找你……打架?”
这简直颠覆了他的多年下来修筑成形的观念,就算李清凰武力这么高,每回被她气到极点的时候,他也不会想到要对她动粗,就算是顾长宁这样经常跟斗鸡一样跟她怼上的时候也没想过动手,他简直不敢想象竟然真的有大男人跟她动手的。
“有啊,”她点点头,很肯定他的说法,“当时我在长安就跟方轻骑那家伙打了不知多少回,他——”她哼了一声,不屑道:“算了,不提这杂碎人渣。就是我到了平海关,不服我的人可多了,我就一个个都把他们打趴下,看他们还服不服。”
听她突然提到方轻骑,林缜也有些不悦,可还是把这不愉快压了下去。他抬手握住她的双手,微笑道:“那若是将来我哪里让你不舒服了,也不要别憋在心里,不开心就告诉我,或者打我也行。赌气最要不得,知道吗?”
这话说得是没错。
可是——李清凰有点不太好启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你这么脆,你觉得你能经得住被我打?上一回我随便一下就把你手臂拗脱臼了啊,你看,你的手臂现在都还没好呢。”
她戳了戳那条被她一把拧断的手臂。
林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再一次怀疑人生怀疑到觉得自己前世必定造了不少孽。
不然为何偏要鬼迷心窍?送走林兮之后,三位嫂子都上门坐了坐,因为这会林缜就坐在房里看书,嫂子们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
李清凰对于回娘家这件事还有点抵触,她不想去喊陌生人爹娘。但是这也不能阻碍她探查林容娘的事情,她觉得这背后发生的事必定不会是这样简单的。
她把林容娘带来林家的嫁妆翻了个遍,得出一个结论,这位林小姐的嫁妆真是好寒酸,要不是她现在知道她的父亲还是位举人老爷,家中也颇有资产,她还以为她从蓬门荆户里出身的呢。
三个衣箱里除了嫁衣是崭新的,竟全部都是旧衣,看款式也是好多年前长安流行过的款。长安的衣服饰品总是比别地要别致新颖一些,但看这些款式,就算摆在偏僻些的边城,也是旧的过分了。还有一个小匣子倒是装了些新首饰,看上去却是一次都没用过。林缜见她在翻东西,便道:“这是我送的。不过好像她并不喜欢。”
也很可能并不是她不喜欢首饰,而是不喜欢林缜赠给她的东西。
她翻完了所有的嫁妆和梳妆匣,总算确认了,这位林小姐挺穷的,身上竟不超过五两现银。
她看完林容娘留下的东西,就去看林缜的那部分。其实也并不多,林缜从前都在长安做官,一直到有个远房舅父过去了,他才勉强找了个理由辞官回乡丁忧,他带回家的全都是书籍和一些书画,还有些替换的衣服,那些衣服中有一半都是普通的棉布袍子,当真也是好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