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就摆在眼前,之前把他派出的一群人全部打断了一只手,又掰断刘老头手指的人,绝对就是她,根本不是什么神秘侠客,可是林容娘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身手,他不敢说自己功夫有多么高明,可是这十里八乡,若是论打架斗殴,根本没有人能比得上他的身手和狠劲。
可这原来该是大家闺秀的女人,一出手就是重手法,这怎么可能?
李清凰笑吟吟地看着他:“与你何干?你就算知道了,难道将来还要找我报仇吗?”
报仇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他恐怕都没这个机会来报仇。就算她现在的身体远不如从前那样好用,但她的战斗意识和经验却还是一点没少,光凭这两点,就是赵衡这辈子都望尘莫及的——说得通俗一点,他只要一动,她就能猜到他下一步是先出拳还是先踢腿,是想往左还是往右。
她问道:“我的确是跟陈氏有仇,她想要整死我也是正常的,可是你这样费心费力把我排挤出林家,到底是为什么?”
赵衡皱了皱眉,回答:“与你何干?你就算知道了,难道还会自己提出和离,离开林家吗?”
李清凰盯着他俊朗的眉眼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断袖?”
“……我、不、是!”他没有,他不是,休想这样污蔑于他!
“那你管我和离干嘛?”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他身上那件用蜀锦做的外袍上,做袍子的人看来十分用心,每一个针脚都缝得结结实实,用的全部都是回针,她伸手,翻开外衣的交领处细看,上面还细致的刺绣,是疏朗的竹叶,只是这刺绣表面并不算全然平整,她翻到背面,又看到一朵梅花,却是双面的绣法。
她正在翻看这件衣服上的刺绣时,外院的门被嘭得一下踢开了,一众官兵涌了进来,个个手上都有兵器,刘老头正蹲在院子里望天,突然见官兵闯了进来,正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却被人一脚踢到一边。他捂着被踢到的地方直抽气,却见本城知府顾大人负着双手走了进来,他身边站着的人正是那位林缜林相!
刘老头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他们怎么会来得这样快?!
顾长宁盯着那扇木门,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又道:“所有人都先退出去。”
捕快还想劝说,但看见他态度坚决,便带着人退出了院子,顺便还把刘老头一道拖走了。
顾长宁安慰地拍了拍林缜的肩:“你——”他让他想开一点,虽说他们现在已经找到了人,可是也消耗了不少时间,谁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林缜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挪开,疾步上前,几乎是粗暴地推开了那扇木门,只听咣当一声,木门重重地撞在墙上,摇摇欲坠。他原本紧绷的下巴慢慢放松,变成了有些愕然的神情,那股愕然的神色很快又变成了不知所措和尴尬。他低着头,正和李清凰诧异的目光相撞,她正用一种不太雅观的姿势蹲在一个男人身边,地上还有一小滩鲜血,那个男人的一条腿有些扭曲地摆在地上,满脸绝望和木然。
怎么看,那个饱受蹂躏的人似乎怎么都不像是她。
他朝她慢慢踏出一步,两步,三步,又慢慢地弯下腰,单膝跪地,脸上还带着一种啼笑皆非的古怪神情:“你——”他眨了眨眼,面上又恢复了那股波澜不惊的平静:“你,没事吧?”
赵衡:“……”你是睁眼瞎吗?
这有事的人明明是他啊!是他啊好不好?!
李清凰看了看林缜,又低头看了看满身凄惨犹如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小白花赵衡,猛地扑进了林缜的怀里,轻声道:“阿缜,我好害怕啊,真的好害怕!”
赵衡:“……”
顾长宁站在门槛外面,自然看到这一幕,他几乎脱口而出:“李清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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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宁:一定是我开门的姿势不正确,所以才产生了错觉,让我再开一次门吧。
于是他退了出去,又把门推开。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