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瑶妤与叶瑶娸趴在矮榻上,喜滋滋等着二哥抄书, 没想到得到了一番贬低, 都变了脸色。
“二哥作何看不起我先生! ”叶瑶娸气得起身, 伸手就捡过册子,“你不接受先生好意就罢了, 这等心意还要作践!二哥真讨厌!”
“二哥讨厌!二哥你真讨厌!太讨厌了!”
叶瑶妤紧跟着起身,把抱枕砸向了叶二,姐妹俩气鼓鼓走了。
叶二被砸了一顿, 伸着脖子为自己辨明:“我又没有说错!讨厌我就讨厌!我总不能为了哄你们高兴什么都夸吧!喂!妤儿?娸儿?你们真不理我了啊?”
叶二皱眉。
自己的妹妹好端端的,怎么就为了一个外面的先生对他这个兄长如此不敬?
叶二抬手招来了一个小厮:“你去西馆一趟,告诉柳先生:该她教的学生请她用心好好教,不是她该管的, 请她不要多操心。”
小厮应声退下,飞快去了西馆的瑟瑟院子。
瑟瑟听了小厮的话, 似笑非笑:“二公子说的话,我记住了。劳烦你回去告诉二公子,请他放心, 不该管的学生,我绝不操心。”
叶二得了回话不以为然。
姐妹俩为了兄长着想才专门借了册子来,没想到叶二根本不领情, 看都没有看一眼。
如果让先生知道了, 多难为情啊。
叶瑶娸和叶瑶妤索性自己夜里点灯夜抄, 一人抄一份。
叶瑶妤夜里不睡, 点着灯抄书, 让叶大夫人知道了,进来给她好一通说。
“这可是先生专心编撰的春闱押题,我不抄一份留下来,以后给小弟用怎么行。”叶瑶妤笔杆不停,头也不抬继续抄,“娘您别挡光。”
叶大夫人与叶二想法并无差别:“柳先生教你们差不多,怎么能伸手去压春闱的题呢?”
叶瑶妤不想跟自己的娘吵,瘪着嘴:“您不知道就别说。先生给我们教课,先生的学识我们最清楚不过。”
叶大夫人难得见女儿维护人,看着好笑:“好好好,你的柳先生学识很好,娘不说她。只说你,夜里点灯抄书费眼睛,你若是不去睡,明儿我给你先生说,让你先生来骂你。”
一提起这个,叶瑶妤立即焉了。
瑟瑟从来不骂人,也没有发过脾气,可这些女孩儿小子们哪个不怕她。总觉着一个眼神过来,就让她们浑身凉飕飕的。
“娘,您可别~”叶瑶妤撒娇求饶,“我马上就睡。”
她不敢耽误了,赶紧去洗漱。
叶大夫人看着好笑,替她把书本整理了下。她看见桌上那本册子,想了想,拿起来看了看。
叶大夫人也是饱读诗书的文人家出身,识文断字是基础。
这册子上的东西,她看得懂。
正是因为看得懂,叶大夫人脸色渐渐变了。
站着将一本册子翻完,叶大夫人赶紧去把睡下的叶瑶妤摇起来。
“妤儿,这本册子确定是你先生编撰的?不假他人之手?”
叶瑶妤刚睡下就被摇醒,懵了:“是先生自己编撰了,我们看着这本册子成书的。”
“娘,我困~”
叶瑶妤撒了个娇。叶大夫人放开了她:“好好好,你睡你睡。”
叶大夫人捏着册子在屋里转了个圈,想了想,还是去找了叶大老爷。
那本册子让叶大老爷翻来覆去看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叶大老爷就催着叶大夫人去叫了叶瑶妤起床。
叶瑶妤懵里懵懂的被叫起来,一脸茫然。
“乖女,这是你先生写的?”
叶大老爷半宿没有怎么睡,带着一对黑眼圈,精神奕奕。
叶瑶妤难得这么早见着父亲,看了眼册子,茫然点头:“是啊。”
“我先生起初就是随手编撰的。我与三妹给先生说,七叔明年春闱要下场,先生觉着我七叔照顾了她颇多,决定给七叔一些馈赠,就把这个册子编撰了出来。”
叶瑶妤说道:“我与三妹起初还想给二哥抄一本来。二哥非要说我先生是自大!把册子扔了,三妹捡回来的。我先生什么人我比二哥清楚!他好过分哦爹,罚他钱!”
叶大老爷瞪大了眼:“这小子扔了?”
叶瑶妤一听有戏,立即添油加醋:“可不是,二哥还诋毁先生沽名钓誉呢!”
虽然不是叶二的原话,可叶二说的大抵是这个意思。叶瑶妤不介意让她家哥哥挨一顿揍。
“这个混小子!混小子!”叶大老爷气了,吩咐门外的小厮,“去,把叶骁臣给我叫来!”
叶骁臣比叶瑶妤还懵,从被窝里被挖起来直到书房里来,看见了他爹娘妹妹都在,还一头雾水。
“爹,您叫我?”
“混小子!”叶大老爷手中还捏着那本册子,直接拿起来拍叶骁臣的脑袋,“你能耐大啊!柳先生写的册子都不屑一顾还敢扔!你厉害你怎么不去当先生?!”
叶骁臣被劈头盖脸一顿打,懵了。赶紧往他娘身后躲。
“不是,爹,那个册子是柳先生编的,柳先生您也知道,比我还小一岁呢,又是个闺阁女儿家。她怕是写着玩的,做不得真。”
叶大老爷听到这,问:“你是不是都没有翻开看一眼?”
叶骁臣无辜:“是没看。”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写的策论,有何可看的。
叶大老爷没好气地把册子递给叶骁臣:“你自己看看,比你小一岁的柳先生写的。”
“她的策论,她的观点,她的大局,哪一样不是出类拔萃的优秀?莫说是你,你老子我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