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子已经吟诵出来,“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妙极!妙极!”
“单看前两句就已经致胜,更何况还有后面的绝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实在是精妙!”叶夫子脸上难掩称赞之色。
白三郎不敢置信,“这不可能是他写出来的!”
看他还不信,叶夫子皱眉,“你自己来看!”
白三郎就是不相信,这样绝妙的诗作,只怕夫子都做不出来!
众人看两位夫子都夸赞白玉染,那就是说白玉染念书厉害了!
丁氏的脸色也拉了下来。
白玉染解释,“诗作是别人的,我借鉴而来。只是想展示一下我的书法!”
“我就说你不可能作得出来!”白三郎松了口气哼道。
叶夫子和顾夫子也有些疑惑,看着白玉染。
白玉染点头,“确实是借鉴前人之作。只请两位夫子指点下我书法如何?”
“下笔风雷,铁画银钩,有游云惊龙之势,已经小有所成!”叶夫子不吝夸奖。
白玉染忍不住笑了,不枉费他可以卖弄!
白三郎只觉得脸上被打的啪啪响亮,但过去一看,他就面色灰败,不得不承认白玉染的书法比他强!他在学堂这么多年,从未听过谁的字得叶夫子如此称赞。
诗作白玉染输了,但书法却狠狠打脸。
丁氏上来拉住白三郎,不想让他再比下去了!她预感很不好!不仅会丢尽颜面,还会影响念书!
白三郎已经骑虎难下,又不愿意承认白玉染比他学问好,非要比。
但文章拿出来,叶夫子和顾夫子都一致认为白玉染的属于佳作。
白玉染已经胜出了!
村人看的惊叹不已,也觉的开了眼界!毕竟村里难得一见的这种比拼学问的!还是亲兄弟相比!
在学堂十年寒窗苦读的白三郎,竟然还输给了只念了几年,在家里看书的白二郎!这种事情简直太惊奇精彩了!这谈资够他们说上好几年的了!
“谁知道他这文章是不是抄来的!”丁氏跳出来。
白玉染目光冷淡,“那谁又肯定白玉文的文章不是抄来的?”
“要抄肯定是抄最好的了!你的才是抄的!”丁氏怒斥。
“就这么不想承认我比较优秀?不愿意承认我能念书科考?”白玉染呵呵。
丁氏愤恨的咬牙,两眼阴的一层黑气,“这就是一场阴谋!算计我们三郎的阴谋!你们自己没了前程,就毁了我们三郎的前程!”
“之前两位夫子说什么?人多吵闹!是谁说的,人多正好做个见证!?”白玉染冷笑的看着白三郎。
白三郎满脸涨紫发青,“你作弊!”
“我不介意再比,比多少次,结果都一样!”白玉染不光多了一世的累积,他自小就记忆好,学过的东西都不忘,只是前世拖着个病体,懒的为这些争取。而当他为音宝儿想要站到人前,想要成为她的靠山时,他也失去了她!
“我不信!你绝对不可能比得过我!”白三郎怒喊。
“愿赌服输!以后我去念书科考。你留家里干活儿挣钱!”白玉染故意说道。
“绝不可能!!”白三郎目呲欲裂。
丁氏也羞恨难忍,愤恨至极,一下子哭出来,“没法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就看我们家三郎念书好,能考功名风光耀祖,一个个的一次次来算计我们!没法过了!!”
之前想过的问题,脱口而出,“分家!分家!我们一家没法活了!踩着我们,捏着我们,这个打完了我闺女,这边算计我儿子!不过了!分家!!”
她自己提出来,白玉染还省的带话儿。
赵氏一听分家,眼珠子就转了起来,“二嫂!你们占着大便宜,喊着要分家呢!我们家可啥也不啥呢!大房好歹两房儿媳妇都娶进门了!闺女也出嫁了!二房念书的念出来了,马上考功名了!就我们家亏!”
看事情越闹越大,根本不受控制,现在还直接闹到了分家,白承祖脸色阴沉的滴出水来。
“都别给我吵吵了!一个个丢人现眼!”白方氏怒声大喝。
丁氏哭个不止,“这么多年处处都偏着大房,给大郎念了好几年的书,考不中又找了人学手艺!二郎瞧病花的钱都没数!我们累死累活挣点钱,一点没剩下!大房倒好,私藏了一二十两银子!我们就一个三郎念书,也省吃俭用的,写了正面写北面!现在这日子还能过吗!?还有法活吗?!”
赵氏也吵吵起来,“我们三房才是最亏的吧!我们家啥也不啥!一家子累死累活都供养别人了!我们四郎念个书还不让念了!我们找谁说理去?!要分家,也是我们三房多分!”
原来二房想着分家呢!白三郎念着书,他要科考,肯定会多分银子!还有他定亲,娶亲的,也会一并分走!到时候哭几句没钱,要赶考了,老头子肯定让都出钱还供他!
现在又多出个大房的儿子念书科考要花钱,都以为功名是在大街上捡来的,伸手就来呢!分家就分家!她不伺候了!才不养他们了!
村人看竟然闹起了分家,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有人看得透,白家这么多人挤在一块,住都住不下。而大房的儿媳妇又怀了身孕,孩子生下来都没个地儿。都不是软茬儿,还不如分家过的亲香!
白承祖两眼一阵阵发黑。
“老头子?!”白方氏担心的上来两步。
白承祖摆手,阴沉着眼凝视着几房人,眼中时时变幻。
白玉染上来说,“爷爷!树大分枝,人多分家,既然二房和三房这么多怨气,我们也是委屈,那不如分家,如她们的愿!”
白承祖厉眼盯着他,“你说的分家!?”
“爷爷!你是想壮大白氏一族,可独木难成林。一棵大树就算长得大,长得粗,也不如一片森林,齐齐生长!”白玉染沉着脸道,丝毫不惧的望着他,气势隐隐压迫于他。
白承祖听着他的话,脸色更加难看。因为他明白这个道理。更发现,三房的人都面和心不合!住在一个家里,每日磕绊不断。哪房的人有个啥事儿,就能吵起来。
“爷爷!分家的人又不是没有,你总不能想着,等你和奶奶作古,然后激发到濒临点,刚把您埋了,这边就大打一架分家产,分家吧?至少现在分了,还能安稳亲香!不会成了仇!”白玉染劝他。
“二郎!你说的啥话!”白老大怒声喝止他。
白玉染转头看他,“实话而已。爷爷又不是没见过那样的!”
白承祖见过,不止见过,还不止一次,所以他有些难以承受。
“我看你们大房才是早就惦记分家呢!你们大房的事儿都办完了!病秧子的病也治好了!银子都花给你们了!想伸脚把我们踢出去了!没门!”赵氏怒道。
丁氏也想分家,但前提是给她儿子定亲娶亲,赶考的都办好!给她女儿把嫁妆也准备好!否则大房休想!
村人也议论纷纷,说着看她们闹的,还不如分家呢!家里也住不下了!
白玉染直接拱手请问,“两位夫子求教,兄弟之家,是该分家好?还是不分好?”
顾夫子两个儿子,给分了家。说是分家,他们老两口跟小儿子过。大儿子一家都在外头,过年过节回家,两兄弟一内一外,虽然远,倒是关系很好。
叶夫子是外来人,居无定所,可以说没有家,肯定分的就剩他自己了!
“这个......树大分枝,也在理。不过事情都有两面性,要看是否利大于弊!”顾夫子说着,看向白承祖和白方氏。
白方氏想要把持所有儿子儿媳妇,她不愿意分家,“老头子!?”提醒他,不让他动摇。
白承祖目光落在白玉染身上,娶了魏音姑了,三朝回门都过了,他还是没有好,被鬼彻底迷了心窍,把个魏音姑那样的当宝。现在又在家里闹事!
又看了看丁氏和白三郎,和三房的人,心里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