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太学着安妮的口气,将那天安妮闹腾的话说了出来,“你不是说了嘛,现在是新社会了,不搞地主老财那一套,不兴剥削、享乐——”
“我花我男人的钱天经地义,怎么能算是剥削、享乐?”
安妮怼得那叫一个干脆利索。
牛老太又被噎了一下。
安妮却没耐心跟牛老太打口水官司,她忙了一上午,早就饿了。
再者,就算她不饿,小雪也饿了。
她故意转了转手腕,“娘,赶紧给我拿鸡蛋和白面馒头,否则,我可就自己动手了。”
“动手”两个字,她说得那叫一个杀气腾腾。
牛老太的腿肚子都有些转筋了,看看左右,家里的男人都去上工了,大些的孩子则去了学校。只剩下一个养病的穆贵枝和几个孩子。
就算加上她们,也不是怪力大儿媳妇的对手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
牛老太真怕安妮脾气上来不知道轻重,再把自己这个做婆婆的打出个好歹来。
安妮如果动手打了她,事后自然少不了她的惩罚,可自己挨打受疼却是真的,不管安妮被罚的多重,都不能缓解她的疼痛啊。
艰难的将目光从安妮的拳头上挪开,牛老太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腰间解下钥匙,来到大衣柜前,打开中间那扇的门,从里面掏出了两个鸡蛋和一个白面馒头。
安妮一把接过来,说了句,“多谢娘。”
说罢,安妮也不去看牛老太黑成锅底的脸,转身就去了厨房。
将鸡蛋打散,加上水,上笼屉蒸成嫩嫩的鸡蛋糕。
安妮和张小雪吃了一小半,剩下的则留给张小满和张银锁。
安妮吃饱了,但现在的饭实在没啥油水。
她的奶一点儿都不浓稠,清汤寡水的,宝宝吃了,也没有太多的营养。
这样可不行啊。
张大海给家里寄了钱,也寄了军用票据。
可现在的情况,是全国范围内都物资匮乏。
尤其又赶上了灾年,有钱有票也买不到粮食和肉。
安妮想了想,将目光对准了大山。
张家村等几个村子处在山区,三面环山,一面临水。
但现在旱灾严重,那条几米宽的大河,水位一直在下降,连两边的河床都快干了。
大队长每天都安排社员去河边挑水,那里人来人往,不好公然去河边弄鱼。
水里不行,那就只能上山了。
张家村附近的几座小山包,村民们倒是经常去,不管是捡柴还是采点儿野菜、山珍,都是很方便的。
但再往里,就是深山老林,里面有老虎、狼之类的猛兽,附近的村民们就不敢轻易进入了。
也就是那些积年老猎户敢进去,可每年都传出某某山民被野兽咬伤、咬死的新闻。
普通村民根本不敢靠近,父母们对那些调皮的孩子,更是耳提面命:不许进老林子,否则就让狼把你叼走!
去年地里减产,粮食不够吃,便有村民冒险进了老林。
结果,其中有一个人遇到了野猪,肚子都被野猪的獠牙豁开了,形状惨不忍睹。
也把附近的村民吓得够呛,哪怕知道山里有野味儿,他们也不敢再进去了。
普通人不敢进去,安妮却不怕,吃了大力丸,她现在这具身体可是力大无穷。
再加上她的诸多手段,随便使出一样,都够她轻松在密林里穿梭的。
安妮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揣了两个水煮蛋,跟牛老太“回禀”了一声,便抱着小儿子、拉着小闺女的手,回了安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