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算了一笔账,这报纸逢五逢十出一期,每期就算是五百字的稿子,也有润笔两个银圆。一个月按六篇稿子算,这一算心里下一跳。就当是十二两银子来算,这也是一笔巨款了。
“如此,多谢陈大人,多谢钱兄。”唐沐很实际,起身致谢,这就是答应了。
陈燮又道:“别着急说谢谢,还有一个事情。今后这第二个版面的稿子,都由唐兄来负责收集整理,一人忙不过来,可让同僚来写便时。润笔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作为编辑,唐兄不必每日来坐班,只需在开印前两日,把唐兄认为合适的稿子送到这里便是。如有稿子不满意,可对他人言,你处不过初审,这里有人二审。这样,就算有稿子没用上,也怪不到你头上。”
唐沐觉得这事情能做,至少是一个好人缘肯定落下了,回头看看同行里头,哪个需要补贴的,悄悄打个招呼的事情。正准备答应下来,见陈燮递来一份合约道:“看看这个,没问题就签字画押,即日起你就是专栏编辑了,每月薪资十个银圆。”
这下唐沐傻了,这还有一人银子拿?接过合约仔细一瞧瞧,果真如此。跟陈燮说的内容一般无二,不用坐班,提前交稿。如身体有不适,需提前通知,或者交代他人来送稿子也行。基本上就是一个很自由的职业。
签字画押,唐沐兴冲冲地的告辞回去,悄悄的叫来几个相熟的书吏,如此这般一说,大家多觉得新鲜,不会有这等好事吧?唐沐道:“在下悄悄瞅了一眼那个大概的报样子,看见总编处的名字为郑柳。何为郑柳?不就是郑妥娘和柳如是么?这登州来的大豪,为哄女人开始,海水一般的银子多使了,还在乎这点?在下估计,这是专门办来给两个女子闹着玩的。不管如何,我等又没损失,几百个字的事情,用不上又如何,左右是金陵趣闻,在下以笔名秃笔翁撰写,各位取个笔名,谁知道是谁写的?”
一帮落魄文人,每个月一点俸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仔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自然都答应下来,回去各自准备。按照唐沐的要求写稿子,不管行不行吧,反正也不会有太大损失,万一选上了呢?这文字能卖银子,上哪里找这等好事。
心里揣着打算,各自去打听奇闻异事,没两天,稿子都叫来了,这些人有趣,事先还凑一起对了对稿子,看看没有重复的内容,这才让唐沐送去。
再次来到这里,唐沐熟门熟路,有门子引进来,没见着陈燮,倒是见到了在案前托着腮帮子发呆的柳如是,唐沐不敢多看,这可是金主。门子上前说话,柳如是这才回神,看看唐沐,赶紧起来道了一声万福,客气两句,这才开始看稿子。唐沐第一回搞这个,自然是有点紧张的等着。没一会柳如是看完了,起身道:“我这里没意见,都是可以的。还要让陈姐夫瞧一眼,先生且捎带,我去去就来。”大概是金主的缘故,唐沐也没在意称谓。再说这个柳如是,曾经是秦淮河上的头牌,多少风流文士去捧场,不就是为了一亲芳泽么。他一个穷秀才,何苦计较这些。
时间是午后,最近两天因为俩女的罢工看小说,陈燮算是累伤了。躺榻上午睡中,郑妥娘也吸取了教训,不敢再因为小说无视陈燮了,上回都叫娘狠狠的说了一通,姐夫惯着你,不等于你就能不管姐夫的起居,这名分还没落下一个呢。
郑妥娘接受批评,再看小说就得等着陈燮休息的时候了。这不,柳如是进来,她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柳如是道:“只能喊姐夫起来了,这第一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还有,今天都初八了,再不出稿子,就没法再初十创刊了。”
陈燮睡的不死,听到动静就起来了,睁眼道:“何事?”
柳如是也没个避嫌的觉悟,过来递给他道:“唐先生送来的稿子,姐夫看看。”
陈燮起来,随便擦洗一番,仔细看稿子。基本上没太大的问题,都是一些趣闻,就是还不够白,于是道:“可以用,不过告诉唐沐,下一次再写的白一点,得让人念出来,市井百姓都能明白。这报纸,不是只给文人墨客看的,主要是面对市井百姓。”
柳如是下来后,对唐沐道:“稿子都过了,先生少待,我写条子,好去钱庄去银圆。今后这个润笔,一律去大发钱庄自取。”对照各稿子的字数,柳如是刷刷的写了条子,银圆多少,盖上一个大印,又拿出一个小印鉴,盖了上去。这是陈燮给她的权利,润笔必须有她的印鉴才作数。
没法子,实在没帮手,先奴役这个小姑娘,说好的每月二十个银圆的薪水,柳如是也不肯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