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宋也深有感触,长安是绝不允许商人乘坐马车的,更不用说还是三匹马拉拽的马车,在长安这样高调早就被抓了,可在齐州却能堂而皇之上街,这在商人地位低下的大唐倒是一件稀罕事。
郭宋很快便问到了宝丰酒楼,是齐州三大酒楼之一,郭宋很快便找到了宝丰酒楼。
酒楼在县城玉泉坊内,这是历城县十坊中最大最繁华的一座街坊,酒楼占地约十亩,前面一座三层红楼,后面又有二十几个小院,从飞檐上垂下十几个巨大的红灯笼,灯笼上写着‘宝丰酒楼’四个大字。
郭宋一行抵达酒楼时,正好是中午,生意还不错,人来人往,两名酒保在门口热情地迎客。
一名酒保看见郭宋一行,连忙迎了上来招呼道:“几位爷,进来小坐喝杯酒,小店有正宗的兰陵酒,绵甜悠长,绝不让几位失望。”
大唐日食两餐主要是指中下层百姓,大户人家可没有这个限制,大部分酒楼中午也会开业,很多百姓就算不吃饭,也会进去喝上两杯。
郭宋对薛长寿道:“你带着几个弟兄进去好好吃喝一顿,回头我来找你们。”
薛长寿点点头,郭宋对酒保道:“你带他们进去吧!我找你们掌柜有事。”
“好咧!五位爷请随我来。”
酒保将五人领进酒楼,郭宋走进去,一眼便看见了站在柜台内的掌柜。他走上前笑道:“掌柜,生意还好吧!”
“还行,大伙儿捧场,生意一直不错,这位公子有事?”
郭宋轻轻拨弄一下手上的指环问道:“掌柜认识这只指环吗?”
掌柜这才看见了郭宋手指上的白玉龟指环,他脸色微微一变,点点头道:“公子请随我来,这边请!”
他推开旁边一闪小门,郭宋跟随他走了出去,后面是二十几座酒楼独院,巷子很狭窄,弯弯曲曲像迷宫一样。
掌柜带着郭宋一直来到最后一座院子,推开院门,“公子请!”
郭宋走进院子,却见一名老妇人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熟悉的身影使郭宋心中一热,笑道:“师姑,你怎么在这里?”
老妇人正是一年半未见的公孙大娘,她一抬头看见郭宋,顿时大喜过望,“我还在担心,天子会派什么人过来,没想到竟会是师侄,你什么时候从安西回来的?”
“回来不到十天就被天子抓了壮丁,让我来历城协助师姑,路上也花费了十几天时间。”
郭宋的到来令公孙大娘喜出望外,有郭宋到来,她的很多难办之事都能迎刃而解了,公孙大娘连忙将郭宋请进屋子里,让一名侍女上了茶。
郭宋笑道:“师姑得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再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
“圣上没告诉你?”
郭宋摇摇头,“天子只是让我来帮助你,然后我一头雾水。”
公孙大娘轻轻叹口气道:“事情比较复杂,得从头说起,三年前,岭南爆发了兵变,大将哥舒晃杀死岭南节度使反叛,自立为王,大将军路嗣恭出任岭南节度使,率两万军镇压哥舒晃的叛乱,不到数月,哥舒晃的叛乱就被镇压,哥舒晃本人被诛杀,天子为此封路嗣恭为冀国公,原以为事情结束了。
但一年后,不断有广州海商跑进京告状,说他们被哥舒晃抢走的财物,路嗣恭并没有还给他们,路嗣恭上书解释说,这些钱财都被哥舒晃用来招募士兵了。
就在年初天子接到一份密报,说哥舒晃从海商那里抢走的六百万贯钱财其实全部被路嗣恭贪墨了,天子震怒,令我派高手去岭南调查,调查的结果属实,而且路嗣恭不仅贪墨了六百万贯钱财,这几年又从广州海商手中巧取豪夺了数百万贯钱财,他积累的钱财已有上千万贯。
天子便将他调为汴宋节度使,同时封他为陈留郡王,以表彰他平息岭南叛乱的功绩,但路嗣恭没有想到这是天子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便上路了,一共三十艘战船,满载着他在岭南收刮的全部财富,我们得到最新情报,他准备从海上进入黄河,直接前往汴州。”
郭重迟疑一下道:“在汴州再抓他不行吗?”
公孙大娘摇摇头道:“在汴州抓他恐怕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