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的,就算秦国亡了又如何,花开花落,终有寂时,万事万物,皆不例外。
想到这儿,她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凉薄,念着安锦云思绪不佳,连忙低头垂眸敛下神色。
除了安御风的事儿,别的倒是一切顺利,安锦云和秦朔合作之后强强联手互惠互利,一个月进账的银子比之前王氏管着的时候高出三倍之多,又叫纪管事带着两个徒弟,等日后教会了后放在其他地方便于管理。
安灵梓想了想,便挑着些高兴的事儿同安锦云讲,总算是将安锦云从之前低落的情绪中拉了出来。
“最近……似乎不怎么见祖母出来走动了,”安灵梓一边摸着申公豹的毛发一边同安锦云说道,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既无遗憾也无悲伤。
“听说陈姨娘这一胎不怎么安稳,将父亲叫过去了几次,外面隐有风声,祖母听到后很是生气,又将父亲叫去狠狠骂了一顿,”她如今提起陈姨娘的时候,眸中再无温色了。
安锦云最近不怎么关注烟柳院那边的情况,听到安灵梓说的这些面上有些沉默,眼神看着远处腊梅树上厚厚的积雪,许久才开口道:“祖母老了,还能再骂几次呢,二叔年岁不小了,当真这么想要这个孩子吗?”
“说是骂,其实祖母心里也是自愿的,”安灵梓嘴边挂着一抹隐秘的讥诮,凉声道:“我前儿跟着父亲悄悄去庄子上看过姨娘一次,她那肚子,瞧着比寻常的大些。”
安锦云听到这儿才算明白,怕不是肚子里揣了两个,怪不得祖母生了这么多次气还是同意了。
老人总是对孩子有种执念,更不要说是难得的双生子。
“临近年关,三哥哥当要回来述职了,听父亲说他在那边做的不错,陛下想将二哥哥留在盛京,”安锦云对安俊雨回来没什么好感,说这话的时候便带了些情绪,“少有的事儿呢,都快盖过大哥哥这个状元的风头去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三哥哥若是只顾一味进取,有的是人看不惯,到时候还怕牵扯到其他人,”安灵梓倾身靠近安锦云,几乎耳语道:“自从四姐姐去了后,三哥哥就同父亲关系不大好了,这次回来,还不知道能不能安安宁宁过个年呢。”
安锦云微微颔首,确实,安晞月的死对伯府造成了一种奇怪的分水岭,好像已经分家了似的。
她回想起外祖母白氏来,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回淮安过年去,等这阵冲动过了,理智归位了,又明白自己现在还去不得,顶多只能去玩个几天罢了。
“瑞雪兆丰年啊,”安锦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伸手将安灵梓也拉起来,声音中都透着一股子慵懒劲儿:“你今日留在我这边用午膳吧,咱们吃完饭打会儿雀牌,睡起来一同踏雪赏梅去。”
安灵梓牌玩的还可以,笑着随安锦云进屋去:“我可没什么东西好输给你,待会还请六姐姐手下留情。”
“还没开始呢怎么就说会输,这可不吉利,”安锦云揶揄地看一眼安灵梓身旁的初夏:“还不是你这丫鬟每次不会配合,这才惹得你连着输,也不知七妹妹下去怎么教的。”
初夏便有些脸红,往安灵梓身后躲了躲,小声道:“七小姐教导奴婢的时候绝无藏私,只是奴婢脑子笨,学不会这些。”
“该罚,待会给咱们做红糖酒酿圆子来吃,”安灵梓知道初夏更喜欢做这些,于是也不为难,“六姐姐还没尝过我们家初夏做的东西吧,这次正好得了空。”
“也好,”安锦云打趣道:“你对你的丫鬟倒是维护,还没说两句呢就急着给初夏撑腰。”
初夏脸上娇憨的笑了笑,心中一片暖意,七小姐对她确实是顶好的。
“我可不敢,还不是跟六姐姐学的,伯府上下谁人不知六姐姐最是护短。”安灵梓丝毫不落下风,只有在安锦云面前的时候嘴上才如此不饶人了,通常时候别人只能得到她的沉默。
两个姐妹说笑着进了屋子,安锦云被热气一烘,刚脱了外面的斗篷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喷嚏。
“别是风寒了,“安灵梓有些担忧的看着人,两个人坐在小炉子旁,将已经凉了的手炉给一旁的丫鬟换上新的。
“应当不会……阿嚏——“
那个“吧“字还未出口,安锦云又是一个喷嚏。
方才在外面坐得太久,安锦云身子根基弱些,竟真的觉得自己怕是风寒了。
安灵梓忙唤初夏将酒酿换成红枣姜汤,又说下午也别出去了,就呆在家里好好缓着吧,免得加重了。
安锦云一心惦记着外边的梅花开得好看,想想自己的情况,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