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生就这么牙尖嘴利,以前是啥德性真不敢想。
仲杳很有耐心的回答:“是啊,的确会有不同,我终究是人,人的审美……呃,好恶限定了我的好恶。”
“不过好恶只是情绪,不会主宰我对所有事物的判断。只要可以沟通可以理解,没有不共戴天的矛盾,我都会平等对待。”
紫萝的瞳光明暗闪烁:“其他事情我还记不起来,但我记得……人和妖是不可能平等的,你这些话真是奇怪。”
仲杳深深叹气:“你还没明白吗?不仅是这些话奇怪,我这个人难道不奇怪?”
“可以净化你的灵种,栽种在你前身的尸体里让你获得新生,这样的人你应该遇不到第二个了。”
“我不知道你记起了多少事情,只知道你还有些不肯接受现实。或许你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或许过去发生过什么让你不信任我。这都不要紧,我不会逼你的,你可以慢慢想。”
紫萝跟他对视,瞳光完全黯淡,呆呆的像失去了灵魂。
她机械的道:“是啊,你这个人,真是太奇怪了。”
说完她跑到帐篷角落里,抱着腿蜷缩成一团,发起了呆。
仲杳是真不急,七年来他吃土的最大收获,就是耐心十足。光是一转里的稷土,就得春夏秋冬、雨雪霜炎换着花样吃,他足足花了四年才完工。
眼下的进度还不错,不过祀土还没吃到。离开洞穴前,他从那尊土地公的泥像上偷偷挖了一块吃下,并不是祀土。
已快拂晓了,仲杳又沉沉入睡。
角落里,紫萝抬起头,定定看着睡得香甜的仲杳。
“你这个人,真是太奇怪了。”
紫萝低语着:“是他,又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莫非是你夺走他的力量,冒充了他?”
“对了,有个办法检验。”
缕缕发丝穿透木板,深入地下,变作根根枝条。
枝条再挤出地板,伸展到仲杳上方,绽开朵朵紫花。
紫花又散出无数细丝,细丝汇聚成顺直如瀑的长发,角落里的紫萝渐渐消散,又在枝条上渐渐显现。
紫萝就这么挂在枝条上,跟仲杳面对面,近得气息相融。
她的红瞳又变得炽亮,面目也狰狞起来。
“杀死你!”
“我是杀不死他的,能被我杀死的就不是他!”
发丝扭结成蛇,悄然伸展,极为柔和的贴上仲杳脖子。
紫萝没有马上发动攻击,她推转气海蓄势待发,准备来个雷霆一击。
就在此时,淡淡黄光自仲杳体内溢出,沿着发丝之蛇而上,渗入紫萝体内。
黄气投入紫萝气海,让她身体一颤,呼吸浑浊。
她发觉情形不对,可那缕黄气将她跟仲杳联为一体,推送来股股奇异力量,让她无法自拔。
于是她眼睁睁看着淡淡青气从自己的气海里转出,顺着发丝之蛇渗进仲杳体内。
青黄两气来往交替,极有规律的微微振荡。
大片红晕在紫萝脸上染开,她吐着粉舌,呼哧呼哧的喘起来。
她两眼晕迷的呢喃:“先天……先天灵气……”
心神一松,她从枝条上落下,扑在仲杳身上。
仲杳手腕上的草环如灵蛇般伸展,将她囫囵裹住,还将手脚倒绑在一起。
“不可能!”
紫萝失声叫道:“这是我的灵丝啊!”
仲杳睁眼,跟她四目相对。
陶碗里的根土正在加速转动,鼓荡得气海充盈,胸口还砸了个娇俏萝莉,哪还睡得着。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小女孩眨眨眼睛,露出假到发齁的笑容。
她怯怯的说:“如果我说……我把你错认成失散多年的父亲,所以忍不住扑到你身上,你信吗?”
“信你个鬼头!”
仲杳呵斥:“你还真把我当成养分提供者啊!”
面上虽然生气,心中却在雀跃,跟紫萝竟是这样的关联。
他清晰感应到根土与紫萝之间的循环,看来自己对她而言,就是个人形灵基。
不过他掌握着主动权,神念一动,就切断了根土与紫萝的关联。
“让我吸啊!”
紫萝瘾君子般的叫道:“我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