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推测这人是谁?”沈济问道。
“这个谁能猜到?”曹沫摊摊手,毫无心理压力的说谎道,“当然,这人的算盘在我这里是完全无用的,因为我也想什么事都不用干,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啊!”
“这次你要不要一起阿古瓦看两眼?”沈济问道。
“在卡奈姆也是闲得蛋疼,你一定想去,我就陪你去玩一圈呗……”曹沫笑着说道,刚想跟沈济说当前的形势下,不要对此行抱有太大的期待,就看到陆建超在黄鹤斌、周晗等人的陪同下,从过道的另一侧往这边走过来。
拉娜德雷酒店的主楼,仅有八层高;行政酒廊跟高级套房同在最高的第八层,白天能透过落地玻璃窗,越过椰林,直接眺望到湛蓝的大西洋海面。
陆彦住的海滨别墅虽然足够大,但他与陈瑶在那里双宿双飞,陆建超不喜欢介入小辈的私生活里,这次到卡奈姆,还是在拉娜德雷酒店开了一间高级套房。
谈完事,他从陆彦所住的海滨别墅出来,黄鹤斌、姚海明、周晗、郭建作为下属,总是要先陪同回酒店房间之后再告辞离开——他们走出电梯,没想到沈济与曹沫他们坐在行政酒廊的角落里谈话。
“你们也住这个楼层?”心里再恨不得掉头就走,但陆建超表面上还是相当稳重的走过来打招呼。
“是啊,还以为陆总你今天会住陆彦那里呢。”沈济站起来说道。
“陆彦跟陈瑶小两口住一起,我去凑什么热闹,还是酒店这里清静——我这些天东奔西走,住酒店比住家里还要习惯。”陆建超无视曹沫与阿巴查很坦然坐在那里不动弹,站在那里跟沈济寒酸了两句,就往他的房间走去。
还真是巧了,曹沫入住的房间就在陆
建超的隔壁。
第二天醒过来,曹沫正跟宋雨晴煲电话粥,谢思鹏就赶了过来,众人便一起到楼下的早餐厅用餐;不一会儿还看到黄鹤斌等人陪同陆建超走进餐厅里来。
主楼的早餐厅,位于一楼大厅的南角,视野最好的落地玻璃转角旁,有两张长餐桌,曹沫赶得早,占了其中一张;而黄鹤斌他们则是很周到的事先就替陆建超预订好其中的一张,这样两边的人又赶巧凑到一起。
谢思鹏跟曹沫他们走得更近,但他那边也都不得罪,看到陆建超、黄鹤斌他们过来,也很热情的走过去寒酸几句,陆建超也就随口问了一句他最近的发展情况,他颇为起劲的谈起最近在阿克瓦所做的铁矿石生意。
谢思鹏的心态,曹沫很能理解。
他将全部身家都投入那艘二手矿船之上,但他在阿克瓦拿不到长期供货合约,他的铁矿石生意随时会面临货源中断的风险——那样的话,他那艘船在手里就只能吃到一点运费,不能将作用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
现在谢思鹏从他们这边无法寻找到支持,就要从在德古拉摩的华商圈里更广泛的去寻找合作的资源——而泰华跟陆家不是德古拉摩的华商圈始终是绕不过去的存在,泰华同时也持有新海联合钢铁集团少量的股份。
新海虽然是一座规模比德古拉摩还要庞大的现代都市,但近三十年崛起的民营资本,依旧是一个很小的圈子,泰华、东盛、新联更是其中的代表,彼此参股持股、甚至在大的资本运作方面共进退的现象很普遍。
这也是东盛跟陆家在卡奈姆的投资利益存在冲突,但双方高层还能维持表面和睦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在谢思鹏眼里,生意就是生意,没有什么爱憎分明可言。
即便他之前在跟陆家及吉达姆家族的合作中吃过亏,但倘若泰华跟陆家现在能对他的铁矿石生意提供帮助,他也随时都有可能倒过去——谁叫谢思鹏跟他们并没有形成深层次的利益捆绑呢?
曹沫他们都没有什么意见,但谢思鹏颇为起劲的谈铁矿石生意多少有些急切了,陆建超、黄鹤斌朝曹沫他们这边瞥过来的眼神里,也就多少有些警惕跟疑虑。
曹沫心里轻蔑一笑,这些孙子的戒心,真有必要这么重吗?
曹沫心里正暗自揣摩着,蓦然看到周晗瞥过的眼神里藏有一丝慌乱跟急人,他猛然想到陆彦、黄鹤斌他们合作的企业里,有一家是注册于阿克瓦、拿到阿克瓦国家石油及矿业公司供货协议的石油贸易公司,计划向即将建成的炼油厂供应原油。
曹沫一直以为周晗母亲在西班牙投资的水泥熟料厂,是她们引陆家及泰华入彀的关键棋子,现在看来,这家原油贸易商,或许是更为关键的一环。
谢思鹏这时候提及他在阿克瓦的铁矿石生意,纯粹是想引起陆建超他们的注意,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但陆建超他们心起警惕,变得这么敏感,很可能是他们接下来的动作,跟阿克瓦的这家原油贸易公司有关,而周晗则是担心她们密谋良久的布局被无意破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