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毛老五的逻辑,如果不是李鳏夫间接害死了芳草,芳草的尸体也不会缠上毛老五的货船,也就不会滋生出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所以毛老五把矛头对准李鳏夫,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李鳏夫知道毛老五火气大,说不上两句就要动手,这两天他挨的打也不少,现在学聪明了,也不跟毛老五顶嘴,避免挨揍。
毛老五骂咧了一会儿,李鳏夫始终沉默不言,毛老五也就骂不动了,摸出香烟叼在嘴里,问我下一步怎么办。
现在鬼胎藏了起来,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想了想,只从牙缝里憋出一个字:等!
等,只有等,耐心地等。
鬼胎总有饥饿的时候,他肯定会出来觅食,一旦鬼胎现身,我们就有机会抓住他。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的生意还做不做了?我可不想这样无休止的等下去!”毛老五抓扯着头发,显得很焦躁。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是跑船营生的,一天不跑船,一天就没收入,而且还得支付工钱,时间一长,毛老五的经济压力很大,有些扛不住了。
我只好安慰毛老五,让他不要着急,鬼胎要想尽快成长,肯定会出来觅食。
这两天,我们就在李鳏夫家里住下,李鳏夫家里破破烂烂的,实在不是居住的好地方,但我们也没有办法,因为谁也不知道鬼胎什么时候现身,我们只能二十四小时都紧绷着神经,随时做好充足的准备。
而且,为了寻找鬼胎的活动痕迹,我们分批次,二十四小时轮流巡逻。
一晃两天过去了,在高强度的压力下,众人都有些吃不消了。
毛老五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向我摊牌:“阿九,今天是最后一天,不管能不能找到鬼胎,我都要离开了。至于鬼胎会去祸害谁,跟我没关系,我不奉陪了!”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毛老五做的已经够多了,我没理由逼着他坚持下去,他要走就走吧,实在不行,我就一个人留下来,直至抓到鬼胎为止。
第三日早上,我独自出了门。
在渔村里转了一圈,经过一个渔夫家门口的时候,听见那个渔夫在院子里破口大骂:“哪个挨千刀的跑来偷老子的鱼?若是被老子抓到,非打死他不可!”
隔着篱笆墙,我看见院子里晾着很多鱼干,一个五大三粗的渔夫,叉着腰,满脸怒火。
我就问那渔夫:“大哥,咋回事?”
渔夫气岔岔地说:“有人偷鱼!妈的,我这些鱼干都是准备拿到市场上去卖的,你看那根绳子上的鱼干,全都给我偷得干干净净!”
渔夫指着一根绳子,但见上面空空荡荡的,一条鱼干也没有。
视线越过绳子,我看见篱笆墙的角落里,蜷缩着一只大黄狗。
我心中一动,问那渔夫:“有人进你家偷东西,你家的狗没叫吗?”
农村里的这种看门狗很厉害的,一有风吹草动它们就会扯着嗓子狂吠,如果真有人翻进院子偷鱼,这条大黄狗不可能不发声的。大黄狗一发声,渔夫不可能听不见。
渔夫拍了拍脑门:“对啊,昨晚我的狗怎么没叫呢?真是奇怪!不可能呀,我家的狗很乖的,只要看见陌生人,绝对狂吠不已!”
看门狗为什么不叫呢?
我心念一转,面对小偷,看门狗居然不发出声音,说明看门狗被那个小偷吓住了。小偷为什么能够吓住看门狗?因为那个小偷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