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诚嗅到了故事的味道。他猜测“血的教训”背后也许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但罗亚军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先看看我们这趟要找的目标吧。”
他说着从上衣内袋摸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楚诚。楚诚拿起一看,好家伙,一头劳改发型,圆头圆脑圆身子,紧巴巴T恤下露着肚皮,配一条大金链,就差没把“不好惹”仨字写脸上了。
楚诚听说人说,早年混社会的戴金链是为了有朝一日跑路的时候能卖了应个急,后来逐渐就发展成了标配。不过看照片里这哥们链子都掉色了,想必也是卖不了几个钱了。
“邵日胜,当地某帮派成员。这家伙所在帮派前阵连续出了好几条人命了。所以这趟我们要去了解下情况。
如果他们那边确实出了幺蛾子,那就处理掉。”
“如果不是呢?”楚诚问。
“不是?那当然就不关我们的事咯。”罗亚军理所当然地说。
楚诚一想,好像也是。他们这建在飞行坟头上的组织本质上属于是疯人院,只管疯子不管犯罪。
这模式让他不由联想起前世某丑国大名鼎鼎的税务机关。
谋杀?打扰了那没事了,您自便。
逃税?
你完了。今天上帝来了也保不了你,我说的。
“除非我们调查期间遇到什么重大谋杀案相关的线索和证据之类的,而且还只有我们掌握。”罗亚军又说。
“哦?这种情况我们会破例追查?”
“不。”罗亚军叼着烟笑了,“我们报警。”
楚诚:“......”
好吧听起来还很合理。
约莫开了半个小时,罗亚军把车停在了一间酒吧的对面。
楚诚隔着车窗抬头一看,上面挂着的招牌用霓虹灯打出了“乔茜酒吧”几个大字,其中有几道笔划还疑似因接触不良忽闪忽灭。
“就在这里?”楚诚问。
“应该是了。这里是他们的窝点之一,根据情报这个点邵日胜都在这。”
罗亚军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但阻止了楚诚下车。
“你留在这等我就行。”他说,“我去友好地问他们几个问题,很快就回来。”
他刻意把“友好”这俩字咬得很重。楚诚好像懂了些什么,于是没说话,只点点头便乖乖留在了车上。
他坐在车里,看着这位探员点起了又一支烟叼在嘴里,然后穿过街道走去了对面的酒吧。
楚诚百无聊赖地坐了几分钟,没多久就从对面酒吧里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哀嚎。那声音凄厉程度让人联想起了古老经典的动画《猫和老鼠》里汤姆被门夹被鞭炮炸被马蜂蜇时撕心裂肺的惨嚎。
紧接着是打斗声,重物被摔在地上的声音,玻璃被砸碎的声音,甚至还夹带着震耳欲聋的枪响。
片刻后,酒吧靠街的一面玻璃“哐啷”一声被砸成稀碎,一个身材圆滚滚的家伙撞穿玻璃滚了出来,像头死猪一样在人行道上呻吟。
酒吧门再次被推开,罗亚军探员一边整理衣襟一边走了出来,嘴里依旧还叼着那支烟。他开门时楚诚依稀能从缝隙里瞥见里面的一片狼藉和横七竖八躺得到处都是的人。
罗亚军慢悠悠地走去了趴地上那人身边,将他翻了过来,一只脚踩在他胸口,慢条斯理地说:“好了邵先生。现在愿意谈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