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
清凉的空气像是流水般静静地淌过鼻间,顺着气管,最终到达肺部。
像是久旱逢甘霖。
她急不可耐地大口呼吸着。
瞬间就冲洗了之前火辣辣的感觉。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的便是严蔚珉和许烟雨两人似是担忧地看着自己。
她顾不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
濒临死亡下的狠劲让她一骨碌起身,猛然地扑向男人,双手紧紧地箍住他的颈脖,眼睛通红,面色带着些许的疯狂。
“你,你做什么——”男人咳嗽,想要从她的手中挣扎出来,奈何她的力气罕见的大,一时半会儿都挣不开。一旁的许烟雨看到如此连忙拉住她,一向口直的说道,“锦衣,你这莫不是失心疯了?”
安宁宁还是没听进去。
只是死死地看着眼前这个十九岁,还留有一丝稚气的男人。
就是这样的人,上官婉儿竟躲到这样的皮里,来夺她性命!
手下越发用力。
严蔚珉顾不得其他,连忙招呼着人,艰难道,“把她给我弄下去——”
安宁宁感到身后有几个人,一人驾着她的一条胳膊,强硬却未伤她分毫地把她架空,放到另一边的沙发上。
“安小姐这样子倒像是被梦给靥住了。”
和蔼的声音传来。
她下意识去看,是管家。
老人家端了一杯水,客气有礼,“安小姐,来,喝水压压惊。”
她愣愣地接过,之前的疯狂、绝望全部都消失尽殆。
杯壁上温温凉凉的触感让她呆愣愣的目光重新下意识低头,望向了这个水杯。隔了好一阵,她抬起头,微眯着眼,打量着周围。
还是在屋子里。
只是周围进进出出的下人,随着风摆动的窗帘,还有隐隐约约电视传来的声音都告诉了她,这不是刚刚那个压抑诡异的屋子。
而是一间充满了生气的地方。
可明明,这是相同的地方……
她忍不住将目光重新放回许烟雨和严蔚珉两人。
前者还有些奇怪和担忧地看着自己,后者则是用热毛巾敷在颈项上,安宁宁还细心地看见那上面有一条小的红绳。
——那是平安符的绳子。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忙不迭地用随身带的小镜子往自己颈项上看去——那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手指红印。
“别看了,你掐的是我,又不是你自己。”严蔚珉有些没好气地翻了个不太体面的白眼,任谁对——满怀着担忧照顾着自己昏迷的朋友,却被突然醒来的朋友玩命儿地掐死自己——的经历都不会太高兴。
安宁宁没管他,只是小心地摩挲着平安符上有些粗糙的符纸。
她有些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
会客厅内。
安宁宁离得两人是坐的远远的。
许烟雨和严蔚珉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却仍不知道对方突然醒来怎么变得如此不安。
是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