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败了，一开始我以为我能够控制，但当心魔出来的时候，我就完全输了，现在仅存的一点意识不久之后也会消失。”海元回答道，“你明白了吗？同样是意识，我在你的意识界，就能够知道你全部的事情。”

我再次点了一下头。

“但你放心，我现在不能对你造成任何威胁，也没有人能够把我抓出去，问我在你的大脑里探知到了什么秘密。”他接着说道，“可是陈世风，你是下一个心魔的容器，我想说的是，如果你的计划还想实行，你就必须战胜心魔。”

“你希望我赢？”我颇有些意外。

“被作为没用的器皿丢掉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清楚了。”他似乎是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没有所谓的新世界，有的只是他的野心。海宁是对的，可我，明白得太晚。”

“你跟海宁是？”我问他。

“她是我亲妹妹。”海元果不其然地回答。

已经猜到了，所以我也没那么意外，对于他的转变，只能说表示能够理解，却提不起问问题的兴趣来，似乎我很颓废。真的是这样，一点也不想作为。

“我理解你现在的状态，我知道你能够走出来，陈世风，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选择了这样做？”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了口。

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了，来这里，或者说做到现在的这种地步，我到底为了什么？报仇自然是有的，可是仅此而已吗？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忽然，海元的样子消失了，一切复归黑暗。但紧接着，我却感觉眼睛被什么东西刺痛，是光，强光。我用手遮着，慢慢张开了眼睛，周围虽然不能说是黑暗，却也差不多了。能见度非常的低，而且环境很恶劣，我是躺在地上的，地上只有杂草铺在水泥地板上。

“看你的样子，似乎死不了，我还以为抗不过今天。”用强光手电照射着我的，是一个女人，一个不说熟悉，但认识的女人。

“你什么时候逃出来的？”我看着她问道。

墨韵不屑地笑了一下，回答道：“你觉得警局能够关得住我？”

我实在觉得好笑，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她道：“那是因为我不在吧？如果我在，别说出去，你连动一下都要先问过我。你不够格跟我说话，叫一个有分量的出来。”

“你……”墨韵顿时气红了脸。

“陈教授看起来很精神嘛。”墨韵没能说完，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传来，冲她摆了摆手。墨韵也不敢忤逆，低头退开了。“你说的是，墨韵跟你比起来，差的太远。”

我双手尽量遮了一下光，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道：“我见过你，在监控上，在警察局。”

“是，你还毁了我的笔记。”老者也没有生气，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真的是你，我们可算不是冤家不聚头了。”我冷笑了两下。

老者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看着我，双眼有些微微翻红，让我感觉很不安。看了我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不行，现在还不是我们开门见山地对话的时候，陈教授，还需要你再受苦一段时间。”

这老东西丢下这么一句话，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带着墨韵离开。

看着他们慢慢远去的背影，我觉得好笑，笑我成功了。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我选择这样做，因为要对付黑暗中看不到的东西，你就要先融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