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美黛雷厉风行地抽查了机要处的保险箱。她拿着档案部,仔仔细细地将每一份存取记录和每一台保险箱对照起来。栖川旬的记录就混在那些档案里,查到她那一台的时候,机要处的田中处长明显犹豫了一下,小野美黛当做没有看到一样,语气寻常地发问:“这台保险柜在哪里?”
田中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小野美黛仿佛也没有将他这短暂的沉默放在心上,她低头翻着厚厚的存取记录,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又随手指着几个记录道:“这几条是隔夜才放回来的,借取原因问了吗?”
田中回答:“电讯科更新了密码,因此将存档的旧密码本拿走,避免重复项。”
他说着,将小野美黛领到一排其貌不扬的保险箱处,指着最角落里的一个:“小野秘书刚刚问的那个保险箱,就是这个。”
一个灰扑扑的小箱子,看起来像是用了很久,丝毫不引人注目,难怪总是会被忽略。
小野美黛不着痕迹地仔细打量那箱子几回,它上面摞着另一个保险箱,左侧的箱子将它挤进右侧的墙角里,只有正面露了出来,一只小小的铭牌定在上面,小野美黛看清了上面的标识,是一个“皇”字,这只保险柜是皇牌的,和这间屋子里大部分保险柜一样,产于日本本土。她很快地从那个小箱子跟前走过,目测出了箱子大体的长宽,还故意在另一个和它尺寸外形全都一样的保险箱前驻步,仔细记下了那只箱子的型号,然后将他们全部交给了谈竞。
祝七一直都没有露面,所有的信息全部是通过谈竞居中传递。陆裴明对此颇有异议,三番四次要求见祝七一面,就连葛三爷都觉得担忧,怕谈竞在中间阻拦太久,会引起陆裴明的怀疑。
“引起怀疑总比直接怀疑好。”谈竞丝毫不为所动,只道,“抢在他查出结果前完成行动,届时即便是他有问题,我也有机会遮掩过去。”
根据小野美黛提供的信息,祝七很快画出了那只保险柜的构造图,指指点点地对谈竞道:“日本的‘皇’牌,两重密码,一个防盗铃,如果第一重密码错误,那铃就会响起来,但如果第一重正确,第二重错误,就不会响。”
谈竞听完,问道:“如果是你开,需要多长时间?”
“二十分钟,”祝七犹豫了一下,道,“我觉得,可以把秦广叫来,我给她培训,这种保险箱不难开,一个生手在一个小时内也可以顺利破译密码。”
谈竞沉吟着没有说话,葛三爷便道:“这个法子比把祝七带进去安全得多,况且你也没有什么能顺利将他带进机要室的好办法。”
谈竞犹豫道:“一个小时,时间太久了。”
“密码破译后,可以多次使用,她未必要一夜把所有的东西全部偷出来。”葛三爷道,“一部分一部分地拍,执行任务固然重要,但我们同志的生命安危更重要。”
谈竞看着面前的两人,不放心地确认:“你能教会她?”
祝七点头保证:“完全可以。”
葛三爷便拍板道:“我给你们找个地方,再找个一模一样的保险箱来,我们争取一夜教会,不在这一步上浪费时间。”
谈竞又问:“我上次给你的那张纸……”
祝七裂开嘴笑起来:“放心吧,寒山,在王老板的指挥下,我们可不止搭档了一次任务,你还不相信我吗?”
他将谈竞给的那张纸背得滚瓜烂熟,以应付小野美黛的提问,但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一个问题都没有提。在谈竞介绍完这是曾经的任务搭档之后,小野美黛只是笑眯眯地瞥了前者一眼,便毫无芥蒂地伸手出来:“戴老板麾下真是人才济济。”
祝七又摆出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一言不发地伸手同小野美黛相握。谈竞原本以为他是本性沉默,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多说多错,就干脆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