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这种经历千年犹未彻底*的古尸,纵是还没尸变化为恶灵僵尸,但光是从它能久历岁月消蚀而形体不灭来看,必有古怪之处,用这红绳捆绑起来就是预防搬尸途中有什么异变。嘿嘿,干咱们这行的,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说话间,手上一片忙乱的仇莫离,抬起头冲着涂雄咧嘴一笑。
“哎哟……”
分神间,手中的动作一时不慎,竟被那细锐的古怪红线在掌指间拉开了一道小口子,腥红的鲜血立时便自伤口淌了出来,直接便洒落到仇莫离正在捆绑的那具半腐古尸祼露在外的肌体上。
“没事吧,仇长老?”
听到仇莫离的一声痛呼,涂雄心头一颤,赶忙将头凑近了些,借助手电的光芒看到仅仅只是在手指上拉开一道小口后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奇怪地问道:“咦?你这红线还挻锐利的嘛,用它捆绑古尸,真的能防止意外?”
“嘿嘿,你小子可知这红线是以何物所织么?”
哂然一笑,已然将红线缠到了棺底腐尸大腿部位的仇莫离抬头咧嘴,得意地扫了涂雄一眼,接着道:
“可别小看了这细细的一捆红绳,它可是以一株据说曾被真正的凤凰神鸟驻足过、纯阳属性的赤木梧桐的树皮剥下经过特殊手法,炼制成丝后再编织而成,便是在我们阴尸派也仅只数捆而已,还是祖上传下来的,在当今古武界早就失传了。”
“这种红绳不但专克这种阴秽鬼物,而且极为坚韧,仅只比那传说中的九变天蚕之丝稍差那么一筹罢了,有了这捆凰桐赤线捆着,就是棺材里这位真的诈尸了,也绝对挣脱不了……”
“真有这么厉害?”
涂雄盯着正在仇莫离手中来回绕动的红线,脸上露出馋涎欲滴的贪婪神色,不经意间一低头,看了看棺内腐尸的头部,面色忽然大变,话语都哆嗦起来:“仇仇……仇长老,您老莫非长了一张乌乌……乌鸦嘴么?怎么说诈尸,这……这玩意儿就真的有动作了?”
“什么?诈尸了?不会吧!这种阴森古怪的地方可不能随便开玩笑……你以为通灵的僵尸那么容易碰上?”
哂然一笑,仇莫离翻了个白眼,尔后下意识地扭过头,顺着涂雄视线的方向望了过去,紧接着,神色一变,嘴里未尽的话语更是陡然一顿,眨眼便气急败坏地哇哇乱嚎起来:“不是吧,里面这家伙都往外喷尸气了……你你……你怎么不早说啊……”
眼看着躺在棺底的腐尸已经从嘴里往外喷出一股股黑色的气体,完全就是即将苏醒过来的征兆,怒嚎中的仇莫离顾不上再去缠那劳什子“凰桐赤线”,双手一绕,便匆匆将已然捆到腐尸腰胯部位的红线打了个死结,余下的顺手往那缠好的线圈里一塞,身形已是“哧溜”一声退了开来。
人还未站稳,双手已掐起两道古怪的“指诀”,嘴里念念有词,以“阴尸派”一脉传承下来的驱尸古咒,命令身后那具由他豢养多年的贴身尸奴跃身拒敌。
“吼……”
几乎是同一瞬间,棺内那具因为吸纳仇莫离无意间拉破掌指而滴入其身的血液而惊动的古尸,终于彻底地苏醒过来。
不知是因为这仇莫离的血液太过陌生,完全就没有丝毫寒氏族人的血脉气息所以才惹得古尸勃然大怒,还是因为那已经完全将古尸腰身以下部位紧紧捆缚的凰桐赤线让它极感不适,总之,眼下刚刚才苏醒过来的古尸,嘴里发出的咆哮之声明显比不久前仇莫离与涂雄所听到的自远处传来的那道尸啸,要暴虐和凶悍许多!
仇莫离身旁同样堪堪抽身后退的涂雄吓得哇哇乱叫:“仇长老啊,这寒家秘地里到底埋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哪?不久前刚刚才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怒吼,眼下咱面前这位爷居然也诈尸了,听起来似乎比刚才那头还彪悍呢,您老这地阶尸奴能顶得住么?”
一脸忧色的涂雄身形不断后退,扭头望向面色阴沉的仇莫离,哭丧着脸,紧接着又道:“一个墓地里连续出现两具僵尸,咱们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啊?外面儿不会再跳出这么一具来吧,若真是这样,今天这祸事可就严重了,别冷不丁碰上僵尸狂欢吧?”
“吼……”
涂雄的话语刚落,墓室外立马“捧场”似地响起了一连串诡异不似人言的古怪咆哮,并且,与之前传来的那道咆哮显然并非来自同一个方向,骤然将涂雄嘴里未尽的话语打断,整张脸瞬间就绿了!
一听外面陡然尸啸连连,正忙着念念有词手掐古诀的仇莫离亦是神色大变,停下了嘴里的念叨,扭头便冲着涂雄厉声斥责起来:“住口,瞧你这张欠抽的破鸟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话罢,狠狠瞪了噤若寒蝉的涂雄一眼,继续念动咒语,很快嘴里的驱尸古咒念完最后一个音符,回身一指身侧那具全身都覆盖在厚厚黑帛下的伴身尸奴,厉喝道:“战!”
“咻……”
随着这声命令发出,一旁的伴生尸奴身形剧震,藏于黑帛斗笠下的头颅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啸,继尔身形猛地一阵挣动,顷刻间便将罩于其身体表面的厚重黑帛与斗笠撕裂开来,露出一具外形狰狞的银色****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