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般人的认知里,硫酸就是黄褐色或者别的颜色,散发着刺鼻气味的东西。
但事实上,纯净的硫酸是无色无味的,在浓度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甚至是无色无味的胶状粘稠液体,而只有那些因为提取工艺不到位,所含杂质太多的硫酸,才会呈现出各种颜色散发出各种气味。
而无论颜色和气味,都不是硫酸本身的气味,而是硫酸中所含的杂质带来的。
张然所拿到的,就是一小酒杯不到的无色无味和果冻有几分相似的硫酸,有种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的质感。
说给一点点就只给了一点点,邓方倒是颇具君子之风,说话算话。
张然郁闷的瞅瞅邓方手中一玻璃罐差不多有两三斤的母酸,心说自己的底火试验,肯定不可能一次成功,这么一点怎么够?
“母酸就这么点,你还想要多少?”
邓方冷哼道:“母酸的作用是吸收烟气形成硫酸,一旦失败,用来吸收的母酸也就不能用了,除非咱们试制硫酸一次成功——你觉得咱们一次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张然用屁股想都知道,一群都在抹着石头过河的家伙,想要一次就制得相对纯净的硫酸,那种概率可能比中五百万的彩票都要低!
“就这么点母酸,还得分成好几份进行试验,当然要能省则省!”
邓方道:“等咱们制备硫酸成功了,你想怎么试验底火都成,但现在,最多就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那行吧……”
眼见邓方没有任何让步的意思,同时张然也知道和进行底火实验相比,保留足够的母酸用于硫酸制备孰轻孰重,便赔笑妥协。
这么一圈转下来,便又到了午饭的时间。
背矿的民夫们陆续聚拢,拿着碗眼巴巴的等着开饭,新兵老兵们则聚拢在为战士们专门开辟的军用食堂之外,一样眼巴巴的等着。
空气里,弥漫着鸡汤的香味。
虽然民夫们是几百号人分享一只鸡,估计到了每个人的碗里最多就几根肉丝,战士们们人数相对较少,但也有几十号人,每个人能分到的鸡肉估计也极其有限。
但即便如此,这顿饭对所有人来说,依旧是一顿难得的美食,因此在看向张然的时候,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由衷的感激。
因为他的出现,根据地里的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
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田地,忙完了田地里的活儿还能给支队干活挣工分,以前是还只是隔三差五的吃上点猪油见点油荤,现在都能隔天就喝上两口鸡汤沾上点鸡肉了。
他们是打心眼的感到满足。
“现在咱们根据地的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可乡亲们你们别忘了这都是因为什么!”
王长天一身领导派头十足的道:“咱们这些穷苦老百姓能有今天,那都是因为张队长,因为八路军,我们要牢记这份恩情,紧紧的团结在张队长还有八路军身边,只有这样,咱们现在的好日子,那才能过的长久……”
“支持张队长,支持支队,拥护八路军!”
无数百姓们开心的高呼着,使劲的抽着鼻子,嗅着那诱人的鸡汤的香味,感觉到了那香味里的幸福的味道。
邓英带着一群跟着学字的孩子们排在民夫食堂队伍的前头,每次吃饭,这些孩子多多少少的都能得到一点优待,老百姓们对这当然没有任何意见。
听见村民们高呼口号,一群孩子们便跟着叫的大声,特别是小狗子,叫的是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而邓英却在偷眼的瞅着张然柔柔的笑着。
张然笑着向大家打招呼,跟邓英点头示意,同时注意到康挺手里似乎捏着什么东西,做贼一般的试图靠近邓英,却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家伙,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张然心说,但他也没制止,毕竟这种事,从来都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他也没理由去制止。
厨房特意给张然碗里留了一个鸡腿,在清亮的鸡汤中显得格外诱人。
虽然很想高风亮节,学习那些历史上的伟人们一样将鸡腿放回去,坚决的跟战士们同甘共苦,最大程度的彰显自己的人格魅力。
但最终张然没有。
以前肥肉这些东西连闻都不闻的他,现在都能就着大肥肉当萝卜啃,觉得直接来一碗大肥肉自己都能啃光的他,实在是舍不得放弃这以前都最爱的鸡腿。
“我现在就是支队的主心骨啊,我这身体要是垮了,支队咋办?战士们咋办?支队的老百姓们咋办?”
张然安慰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端着鸡腿回屋,狠狠的一口咬下去——真特么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