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钱,不怕耗油,灯火也挑亮了一点。
罗不死正跪在床榻边缘的地面上,一边给母亲洗脚,一边给母亲讲述在沙场发生的事情……
“母亲,俺那屯长大人可是个厉害人物啊,而且他不喜欢打仗,连私斗都不喜欢,那次争夺屯长的擂台上,他往上面一坐,直接摆出三个,足足三个名动大成的篇章呢,谁都不敢和他打……母亲,生儿要是跟了他,那一定安全啊,不用害怕被谁派去做危险的事情,他知道生儿,从不给生儿太危险的任务呢。”
“可南荒不比咱们这里,那边太危险了。”罗母还是摇头。
这个不过四十多岁的妇人,此时干瘪瘦小,就好像已经年过六旬的行将就木,罗不死看着母亲苍老的脸庞,低下头揉了揉眼,接着给母亲洗脚。
他的父亲就是死在沙场上,那时候他才两岁,是母亲把他拉扯大,又给他找了妻子,母亲受了太多苦,他不希望继续这样了。
留下还要受穷,就算是什长了,也过不了多么舒坦的日子。
所以不能留下,他要跟着苏昂,只有苏昂才会把他们当兄弟看待,有苏昂的肉吃,绝不会让他们的家小只喝一口清汤呢。
罗不死想让母亲尝尝大江大河里鲜美的大鲤鱼,想让母亲尝尝滋补的鹿肉,想让母亲住上干净整齐的屋子,而不是现在的简陋居室,这一切都得去洞图县,他不要留下。
“母亲您看。”罗不死把金饼掏了出来。
金饼是金子混杂黄铜打造,映衬桐油灯的烛火也能晃花人眼,罗母吓了一跳,不小心踢翻了水盆:“这是哪来的!生儿,你可别做什么不法的事情!”
“母亲不要瞎想,这是生儿立功得来的。”
罗不死笑道:“其实立功得来的没多少钱,是屯长大人分润了咱们做士卒的更多的功劳,这才让生儿成了第三级的走马爵,而且得了十几块金饼呢……孩儿给了身亡同袍的家眷十块金饼,这些还是剩下的,母亲拿着花用就是。”
“对啊,母亲拿着花用就是,媳妇听说了,那位苏屯长好大方呢。”曲跟着附和。
罗母想了想,把金饼塞还回罗不死的手里:“不成,你回来就要进入咱们县城的军伍呢,这上下打点也得不少钱……对了,母亲还藏着些半两钱,你都拿着……”
“不用啊母亲!”
罗不死连忙道:“只要咱们去洞图县,花不着钱啊,苏大人会让咱们过好日子呢。”
“他只是个屯长!”罗母怒了。
一个小小的屯长,就算爱惜士卒又能做到什么?他们去了洞图县需要房屋,需要田地,一个小屯长都能安排吗?最重要的,南荒不比家里,那边太危险,就算吃糠喝稀呢,她也只想罗不死能好好的活着。
“啊?”罗不死愣了。
“母亲,孩儿没告诉你,苏大人现在晋升都游缴了吗?”
“都游缴?”
罗母停顿了一下,沉吟道:“都游缴,这官是够大了,可南荒不比咱们家啊,那个叫苏昂的,真的能……”
“苏昂?可是京兆尹赵清流大人的爱徒苏子昂?可是三孤少师公孙抚的爱徒苏子昂?”
一个瘦削的年轻人大步走进。
他头戴赤帻,脚踏黑皮护履,右手拿着二尺板牍,左肩挂着三丈绳索,正是亭部的亭长赵二六,此时他满脸兴奋,双眼啧啧发光的盯着罗不死的大黑脸:
“阿生你这蠢货,何其有幸跟了这样的大人物,你竟然舍得回来?”
“伯母,这绝对不能让他去啊,不如让这蠢货写封信笺,让我过去得了……”
“二六子你落井下石!”罗不死蓦然站起来。
高大的身材,脑门几乎顶到了房顶,砂锅大的拳头高高扬起,在他的面前,身材不错的赵二六就好像一个半大的孩童。
“嘁!”赵二六一脸不怵。
他往地上一坐,两腿岔开,撒泼道:“不管不管,我这个亭长不做了,伯母,要么我和阿生一起过去,要么我自己过去……彼其娘之啊,高官厚爵就在眼前措手可得,你们竟然要放弃?那苏家子可是京兆尹赵清流和三孤少师公孙抚的爱徒,跟着他半点危险都没有,还能吃香喝辣,傻子才不去!”
说着,赵二六冲着罗不死眨眨眼睛。
……
……
呼,差一点就没搞定,蛙快挂了,一直耳鸣,先去睡,大家晚安啊。
虽然是国庆节也别太肝了,大家早点休息,早晨起来再嗨^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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