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季然来讲,该问的还得问,他得为苏昂的安全着想。
而且他在苏昂的这边,也总是扮演着一个谋士的角色呢。
“自己人?”风不二的动作僵硬了,脸色也有点难看。
一百零九个老伙计,自然都没什么问题呢,季然说的自己人,自然是自己带去的九十二个士卒了。
这些士卒是黑甲战将调拨给他的,要说一点问题都没有,他自己都不信。
但他和士卒们同吃同睡,也不愿意承认兄弟们有问题啊。
“末将恳求大人,这件事……就交给末将处理吧。”风不二深吸了一口气。
“不用,把人带来就好。”
苏昂笑着说了一声,抿了一口老酒后,肚子里就有点烧了,浑身血液沸腾,通体舒泰。
接着,继续烤鱼。
他享受这个过程,当然,也期待兄弟们前来后的结果。
风不二领命而去,很快的,把九十二个士卒带了过来。九十二名士卒在苏昂的前方单膝跪地,没有苏昂的老兵对苏昂的那种亲切,更多的是一种崇拜。
看着这些士卒,苏昂沉默了很久,这才带着几分醉意起身。
他手里拿着松树枝,松树枝上穿着烤鱼,面色从容的扫视了士卒们一眼。
再次沉默了一阵子,苏昂淡淡的道:“前几天,本官遭到了黑甲战将的埋伏,本官不相信有人给敌人通风报信,对方之所以能埋伏在这里,是猜出了本官要先剿灭他们在水宁县之外的势力罢了。本官是这样想的,所以遭到刺杀的事情,本官不打算追究,也不想继续追究。”
“愿为大人效死!”士卒们齐声呼喝。
不少人往左右看去,眼底闪出杀机。
自从风不二跟随苏昂,他们就知道同袍里肯定有水宁县这边的人了,想起小亭卒重伤,苏大人又险些被刺的事情,就想把人找出来扒皮拆骨。
哪怕他们知道,这一次的刺杀事件,细作很可能没有机会参与也是一样……
“至于你们是谁。”
苏昂没有观察士卒们的表情,甚至没有扫过去半个眼神,只是沉吟了一下,继续道:“本官不管你们是谁,你们也不用出来承认,但本官把丑话说在前头,倘若你们之中有人是对方先前就派来的,万万不要自误,也别指望可以通风报信。
想要钱的,本官可以给予更多,想要权的,本官也可以给予更多,妻儿老小被扣留威胁的,本官会杀了对方,自然也要救人。
本官要直捣黄龙,把那位县公杀死在统管衙门的宝座上,如果有人敢通风报信,本官一旦查出来,不但要杀人,还要诛人妻儿,杀人全家。本官一个兄弟的命,在本官看来比满城的性命都要值钱!”
“好了,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你们回去罢。”
很随意的摆了摆手,苏昂咬了一口烤鱼,满嘴流油中一股香气沁人心脾,清脆香嫩的鱼皮也发出啪的一声响。
他很满意的吁出口气,把烤鱼吹了吹。
啧,好吃,就是有点烫。
苏昂拎着烤鱼,转身就走。
“苏昂兄,这么大一条烤鱼你吃得下么?”
季然怒了,把已经空掉的蜂蜜罐子扔掉,追着苏昂要吃的;
风不二看了眼自己麾下的士卒们,摇摇头,也追着苏昂去了。
“都是自家兄弟,所以,苏昂兄想给他们个机会。”看见风不二追赶过来,季然偏过头轻轻的道。
风不二沉默点头。
这就是应了。
……
绿草茵茵的水潭边,剩下九十二名士卒呆呆站着。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的散去了。都是士卒来着,都有自己的职司,苏昂离开了,他们该巡逻的要去巡逻,该站岗的要去站岗,最重要的,不想被苏昂怀疑了。
但有五个人,分散走开后,没多久就聚集在一起。
这很正常,因为他们里有一个屯长,剩下的四个人,全都是屯长麾下的什长……
“郑屯长好,几位什长好。”
一些士卒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全都友好的打了招呼,紧接着传来士卒们愤恨的声音。
“我就知道,风将军先前是水宁县过去的,麾下肯定有水宁县的人,这次苏大人被刺杀的事情,我看八成是细作传了消息!”
“要是我知道是谁,非捅他八九十百个窟窿不成!”
“苏大人待我们就好像亲兄弟一样,跟着去沉星郡的十三个兄弟,本来觉得自己不够格喝破元汤呢,结果被苏大人的麾下骂了。人家说跟着苏大人就是兄弟,他们不喝的话,是让人家被苏大人骂……瞧瞧,有哪个官员待咱们这么好啊?咱们寸功未立,好铠甲、好战刀、劲弓利箭还有那破元汤,苏大人从来不缺了咱们的!”
听见这些,郑屯长的脸色急剧变化。
士卒们说的没错,苏昂对他们确实很好。
且不说各种武器装备吧,为了他们的性命,苏大人牺牲了名声,让莫干山强行逼来了五十个医士随行。其实对苏大人来讲,士卒突破死了就是死了,衙门会给补上,可苏大人,是真的把他们当作兄弟看待。
靡费金钱,搭上名声,苏大人对他们的好,他们都看在眼里。
可是……
郑屯长的脸色扭曲,一片铁青的道:“水宁县县公扣下了某的老母亲啊。”
“大哥!”
一位什长低喝了一声,咬紧牙道:“愚弟就问一次,苏大人被刺杀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你给水宁县通风报信了?”
旁边的什长也跟着道:“大哥,咱们五兄弟……罢了,您说一句话,风里来火里去,咱们兄弟四个都跟着,可兄弟们想知道这次苏大人被刺杀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因为您给水宁县通风报信了?”
“我没有!”郑兴也咔嚓咬牙。
在风不二帮助苏昂后,他确实接到了水宁县让他充当细作的消息,但他真的还没往外面传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