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的?”俞姨娘上下打量她一番:“我什么时候赏过你这样的东西?”
巧绣应和道:“就是,你有什么大功劳,姨娘会赏你这样的东西?在哪儿偷的,还不快招?真想去见官不成?”
是了,尤氏曾托人从黑市上弄来十几件祈国的金器,卫府其他的姨娘都过的拮据,没有闲钱买这些,这定是尤氏的东西!丫头房里偷金摸银的事儿不少,她有这样的东西,自然不敢留在房里,因此日日带在身上。
元熙拨弄着指尖一个芙蓉冰花玉戒指,冷然道:“这是尤姨娘的东西,你别打量我不知道。”
花穗周身一颤,不用问,元熙说到了点子上。俞姨娘愕然望着元熙,又问花穗:“尤姨娘为什么赏你东西?她让你干什么?快说!”
花穗低着头一言不发,这也难怪,不是她忠诚,而是尤氏心狠手辣,倘若知道花穗把她供出来,恐怕花穗的小命就要保不住了。但若是不招供,被扭去见官,一样会打的半死。花穗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奴婢……奴婢……奴婢不敢说,求三小姐饶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行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了。”元熙掸掸袖子:“原想给你个赎罪的机会,看来你不需要。等下我直接回了老太太,就说你偷东西,把你打上二十板子,送到官府。就凭这只镯子,到了官府就该打个稀烂!若是还不招,就再接着打。马道士的下场想必你也听说了,你这般监守自盗,比他罪加一等!”
“三小姐饶命,三小姐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奴婢说了,三小姐千万要救奴婢的性命。”
元熙淡然点点头。
花穗擦擦眼泪:“是尤姨娘,镯子是尤姨娘赏的。她每月都给奴婢一包乌头粉末,让奴婢加到大少爷的药里,如果当天大少爷见过三小姐,就多加一些药,大少爷的病就会重几分。尤姨娘又买通了马道士,让他跟族老说是三小姐克了大少爷。”
“还有呢?”元熙顺势一碗茶泼在花穗脸上。
花穗满脸茶叶也不敢去擦,一边抽泣一边说:“立秋那天,尤姨娘本来要奴婢把最后的药粉都放进去,一股脑的毒死大少爷。奴婢怕出事儿,就只放了一半儿,后来赵妈妈知道了,就给了奴婢一块银子,又把药给收回去了。”
俞姨娘气的浑身打颤:“怕出事儿?这么说我还要感激你的恻隐之心了!”
元熙一面安抚俞姨娘,一面问花穗:“这么说,除了这个镯子,你也没有物证咯?”
花穗狠命点点头。
这镯子也说明不了什么,以尤氏的城府,她大可倒打一耙,说花穗偷了她的镯子还来诬陷她。到时候族老再一帮腔,父亲耳根子软,说不定就信了尤氏。
俞姨娘气的脸色惨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尤氏,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却用这么歹毒的招数害我儿子。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把你碎尸万段!”
无冤无仇?元熙暗自冷笑一声,成庸虽是庶出,到底也是长子,将来分家,少不了要分走一大份家产。尤氏哪肯吃这样的亏?她早就在心中把成庸杀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尤姨娘看着花穗,更是怒火万丈,揪住花穗的头发用簪子在她脸上一阵猛戳,直扎的花穗鲜血淋漓,狼哭鬼号,俞姨娘才停下手:“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的良心真叫狗吃了吗?”
俞姨娘为人本就和善,从前就算误解元熙也从未失过礼数,这次对一个丫头下这样的死手,若非气急了,断不会这样。元熙安抚道:“姨娘息怒,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当务之急应该带着花穗去见祖母,请她老人家裁决。”
俞姨娘敛去怒容,拉住元熙的手,满脸歉意:“之前姨娘对你有些偏见,都是中了尤氏的奸计,三小姐千万别怪我。”
元熙笑道:“姨娘说哪里话,只要姨娘不怪元熙鲁莽,元熙就心满意足了。眼前的可不是小事,咱们还得回了祖母才是。”
俞姨娘用帕子净了手,抿抿蓬松的鬓发道:“我看族老对三小姐的偏见不小,这事儿三小姐不必插手,免得他再生事端。晚间我去老太太那儿请安,直接带了花穗去,出其不意,反倒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