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西域大队兵马袭击德州,朝廷并没有派遣一兵一将前来增援,理由是现在朝廷的兵马一直在东南,西北一带抗击北漠兵和西域的大股兵力,江西、浙江、福建一带连年大旱,朝廷赈灾不力,自四月初开始的饥民暴动迅速扩大,到现在,已逾十万之众,朝廷认为流民暴动的灾害,匪盗横行的灾害更大过于德州的危急,又分派出一部大军赶赴那里镇压。
三皇子夏文玄和所有跟着他的将官都清楚,朝廷在不动声色的放弃了他,根据送来的军情显示,此次西域东匈奴兵败回去以后,并没有偃旗息鼓,东匈奴单于巴兰野心膨胀,加紧厉兵秣马,大有再次问鼎南诏德州之势。夏文玄丝毫不敢疏忽,立即着手加强防守措施。
夏文玄命令穆紫城加紧训练手下的士兵,连续两次大胜西域兵后,穆紫城的威名更盛,他每日都忙于对士兵的操练,凌东舞很多天也见不到他一面。练武场不知何时设了守门的,每次凌东舞去找穆紫城,都会被守门的婉转的拒绝回来,“凌公子,穆将军说,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能随便进出练武场。”
因为穆紫城留在了德州,凌东舞这次也没有因为做生意继续出门奔走,她将手里的生意都交给孙达仁处理,最近除了汝窑的买卖比较大以外,就算盐运和铁矿石交易了,但都在西南边境,南诏国附近,他带着手下的人就可以应付的来。
凌东舞留下来,就是要和穆紫城多待些日子,可现在穆紫城忙的不见人,她就寻了个傍晚,来到了一座灰墙高院内,正是士兵们居所,门前两个放哨的士兵,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凌东舞对他们打了招呼:“我是你们穆将军的兄弟,今天来看他!”
两个士兵看着凌东舞天人一样好看的模样,为难的笑笑,“穆将军有领,任何人不可以随意进出兵营!”
“可是,可是我是他兄弟啊!你们去通报一声,他一定会见我的。”凌东舞见自己和穆紫城近在咫尺却见不到,不觉着急。
“将军吩咐,谁都不行!”
“哈哈,本王也不行吗!”夏文玄清雅的笑声从凌东舞身后传来。
两个士兵立刻齐齐跪倒:“小的参加三皇子!三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以后在军中,都不用行这么的大的礼,繁文缛节,能免则免!”夏文玄平易近人的说着。两个小兵激动的脸色通红 。
夏文玄看着身边脸色郁闷的凌东舞,“怎么,想见你哥哥!”
“是,他们不让我进!”凌东舞躲在夏文玄身边,嘟着嘴说道。
夏文玄被她如此可爱的小女孩神态逗的心中一跳,小声安慰:“就为了这个就生气,这是军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来,本王带你进去!”
凌东舞跟着夏文玄在两个小兵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走进兵营,一路经过校场,明明是傍晚的午休歇觉时份,仍有不少人或张弓习射,或四五一堆角力格斗,看着夏文玄和凌东舞等人,都停了下来,过来参见夏文玄。
凌东舞趁着夏文玄忙着亲民爱民的时候,打听到穆紫城的住所,跑了过去,穆紫城的房舍在一处僻静之所,外观看着极其普通,门口也没有卫兵把守,开着门,空中飘落的槐花随风飞到屋里。
“哥哥!哥!”凌东舞还没进门,就远远的大喊着。
穆紫城听到凌东舞清脆的声音,激动的立刻站起身,凌东舞已经到了门口,“哥,我来看你了!”
穆紫城满脸笑容的上前一步,目光如炬地望着凌东舞,随后又生生站住,脸上的笑容也随即淡了几分:“你怎么来了!”
今天凌东舞可没喝酒,立刻就觉出了穆紫城转瞬之间的变化,和语气中隐藏的责备,有些怯怯的说:“我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穆紫城看着她有些委屈的小脸,心中终究是不忍,在心里轻叹一声,热情地招待她,亲自端茶倒水,跟以前对她一样,让凌东舞不安的心才放下来。
穆紫城的屋里内,一众家肆甚为简朴,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还有的就是高大的书架。
凌东舞见穆紫城神色缓和下来,立刻嗔怪道:“哥,你这些天怎么不去看我?”
“我最近很忙,白天要忙着训练,晚上要写第二天的训练方案,我最近还在整理一些以前的作战方法,编写出来,我打算把这些印刷成册子,发给咱们军中主要的将官……”
凌东舞在旁边钦佩的看着穆紫城,“哥哥,你没有时间来看我,那你跟着门口的守卫说说,让他们放我自由出入,我每天来看你行不行?”
穆紫城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带着恳求,心中一软,几乎就要答应,这时有人轻敲了几下门,门本来就是半开着的,三皇子走了进来,笑的如沐春风般看着凌东舞:“本王一转身的功夫你就不见了,原来是跑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