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原主人对食物极度渴求的缘故,他的饭量奇大,仿佛永远填不满一样,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相信以他的食量,不用多久就能将母女二人吃破产。
再者,也要为陈氏母女改善一下生活,家中仅剩的粟米早在春末就被强征了去,如今平常吃的都是野菜和野果,如果现在不是夏天,恐怕早就闹饥荒了,别人家还能进行一些渔猎,母女只有靠织布维持生计。
谭国华前世并不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跟着乡下的爷爷奶奶度日,会种地,学过厨子,当过半年的建筑工人,后来古天仇把他招入了铸钢厂。
盘点一下家当,家里有十几亩田,种的是粟米和麻,实际上想要更多的土地并不难,关键是由于连年战乱,人丁严重缺乏,在没有大牲口的情况下,根本种不了太多地,而收税也是根据田亩数来收,种的越多,交的税越多,小门小户没人愿意多种地,所以撂荒的土地很多。
用科学的方法种田或许能提高一下亩产,却不能解决眼前的问题,因此,谭国华暂时不打算把心思放在这上边。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首先便把主意打在村头的那条河上。
陈家村的村民许多人在农闲之时,也是靠打渔改善生活,他们打渔的方式很原始,一是用鱼叉~叉鱼,再就是撒网。
谭国华从家里翻出了破旧的渔网和鱼叉,可惜他这副小身板目前还做不了这两种捕鱼的勾当,于是他想到了钓鱼。
“娘,我想要钓鱼,家里有鱼钩嘛?”
陈母停下了手上的活计,面露慈祥之色,家里多了一个男丁,虽然不是自己亲生,却感觉有了指望,“你想钓鱼啊,给你两文钱,回头让你姐带你去贾铁匠那儿买一个,鱼杆家里有现成的!”
谭国华接了两文钱,钱币上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了,隐约能看出是一枚是开元通宝,一枚是天福通宝,别看只是两文钱,陈母用一个月织成的麻布也不过二百多文,除去成本,也只是净赚几十文而已。
“娘,我一定会钓很多鱼回来!”
陈母微微一笑,她并不奢望谭国华能钓几条鱼,村里的孩子也有钓鱼的,没听说有谁发了财,她只是希望儿子能过几天快乐的日子,等长大一些就要承担当家里的重任了,“去玩吧,你姐一会就回来!”
陈二丫采了一筐野菜,还给谭国华弄了两个山梨,看着他吃完,这才露出满足的笑容。
姐弟俩吃过午饭,赶往贾家村。
贾家村离陈村有四五里路,村子比较大,又是通往黄池县城的必经之路,村里不仅有铁匠铺子,还有一家杂货铺和汤面馆,于是这条街成了十里八村最繁华的地方。
陈二丫先去杂货铺用三尺麻布兑换了一些盐巴,然后领着谭国华到了贾记铁匠铺。
铁匠铺的生意十分红火,有修理农具的,还有打造兵器的,谭国华很有兴趣的观看了一名活计模样的人锻打长剑的过程,这种最原始的工艺他看不上,不过在没有现代化生产设备的情况下如何进行铸造,他算是有了比较直观的认知。
鱼钩有现成的,不需要等待,这里的鱼钩就只是一个钩子,和他以前用的鱼钩没法比,只能说将就用。
东西买到了,也该回家了,却在这时,不远处的汤面馆传来“噼里啪啦”的动静,还有人在大声喝骂,“老子在阵前出生入死,吃你几碗面居然还要钱,不想活了!”
“几位兵爷,小本生意,您不能这样!”
“去你吗的!”汤面店掌柜的被一脚踹翻在地。
陈二丫见此,急忙将谭国华拉到街角拐弯处,“等那些匪兵走了,咱们再过去!”
“姐,这些匪兵是哪来的,官府就不管嘛?”
“听说大周正和北汉交战,咱们这里虽然属于大周,不过离北汉也不远,所以时常有溃兵过来骚扰,官府除了收税,哪里会管咱们老百姓的死活!”
七八名溃兵完成了“打砸抢”,正要离去,三个紧身打扮,腰悬刀剑的青年拦住了去路,双方说了几句,然后打在了一处。
“姐,那些就是游侠儿吧?”
“恩~”陈二丫目光不辍的盯着街上动手的青年,手握的很紧,似乎在给三名游侠鼓劲。
“姐,你是不是认识他们?”
“那个个头最高的,是兄长的好友庞元,他曾来过咱家几次~”说到这里,她的俏脸现出一丝红晕,恰好被谭国华看在眼里,拥有成年人的灵魂当然明白这是少女情窦初开了,陈二丫再过一年及笄,马上就到了婚嫁的年纪,而那个庞元长得人高马大,少女生出爱慕之心很正常。
不过,三名游侠的战斗力却让他微微摇头,单个来说或许打的过兵匪,但是那些兵匪在经过一开始的慌乱之后,逐渐把在军中学到的合击之法拿了出来,三人渐渐不支。
看到庞元被人砍伤,陈二丫急的团团转,恨不能冲上去帮忙,只是她一个女孩家贸然上前,不仅起不到帮忙的作用,反而会添乱。
谭国华有些奇怪,贾家村和陈家村一样也有乡勇护卫队,为何他们不去帮三名游侠一把?“姐姐,要不要帮他们?”
“怎么帮,你我姐弟二人上去也是白搭!”
“你只要说帮,我自有主意!”
“有什么主意,赶快说!”陈二丫已经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