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了!
这就是他们曾歇脚的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默契,无需言语,同时拔腿奔出屋子,上车,继续向前急驰…遏…
———————————————————————农—
这是一座笼罩在夜幕中的山,冬日的凛冽,给这山披上森冷外衣。
邓子和刚子一人揪着叶清禾一只手臂,拖着她在山路上前行,说是行,于她而言,也仅仅是一个往前的方向而已,因为她根本无力再行走,邓子两人拖着她,就像拖着一具“尸体”,而这路,也根本谈不上路,不过在树林间穿梭,不时的,会有植物干枯的枝桠刮到她的脸。
已经不会再感觉到痛了,仿佛这具身体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一般,麻木,虚弱,双腿绵软,任凭邓子二人摆布她。白天的时候还有些力气留下记号,想想办法,比如,在被他们拖着走的过程中,假装绊倒,手指上却沾了血,在地上留个记号,或者把身上诸如发夹之类的东西扔掉,可现在,血已干,力已尽,连呼吸都需要费力,哪里还有精神来盘算?
也不知他们会把她带去哪里,这途径的路上,一户人家也没有,荒凉得可怕……
她索性什么都不做了,保存着最后的体力,让自己活着,告诉自己要坚持活着,坚持等待二哥和警察来找她,二哥说过的,只要活着,就能相遇,所以,只要活着,就一定有希望……
最后,她被连拖带拽地弄到了半山腰上,树荫掩映中,山腰居然有一座小庙,瑞达领着他们用力拍着庙门。
门开了,叶清禾眯着眼,借着里面清冷的光,看清了开门人——宋成徽……
“你们……来了。”宋成徽的语气也是冷森森的,目光和她的一撞,迸射出阴冷的光。
她垂了眼睑,避开这样的锋芒。
瑞达笑着,却冷冷哼了哼,“让您失望了……”
“怎么可能!”宋成徽干笑两声,“我不知多担心你们!来了就好!就好!”
瑞达冷笑,“的确!担心我们会不会把你卖了吧?”
“瑞达,怎么这么说?”宋成徽笑道,“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了,说这话多伤人啊!饿坏了,也累坏了吧?赶紧进来,吃点东西,好好休息!”
瑞达再度冷笑,“的确饿坏了!”
一起进了庙,宋成徽带他们进了一间禅房。
灯光打开,叶清禾环顾这禅房,哪里是用来清修的禅房,分明就是五星级宾馆套房……
邓子和刚子把她往椅子上一扔,扔用绳子将她捆了,嚷着,“累死了,带着这妞真XX累!”
宋成徽阴仄仄的目光在她脸上一扫,笑,“你们可真能干,把她也弄来了,别嫌她累赘,弄不到她,你们可没那么容易跑掉……先喝点水吧!”
有僧人打扮的人,送了水进来。
叶清禾看着这人,虽剃了光头,却没有受戒,明显是假僧人了。
她的面前也搁了一杯水,刚子解了她手上的绳子,让自己喝。
之前在小屋休息时也是这样,没绑手,让她可以吃东西,这是看死了她没有机会逃。
她是真的渴了,假僧人送进来的是一杯热茶,她端在手里,慢慢地小口小口喝,温热的液体滋润了喉咙,滋润了整个肺腑,整个人舒服多了……
渐渐有了些力气,她静静地养着神。
他们看准了她跑不了,她也不会傻到要在众目睽睽下逃跑……
喝完水之后,四人在狠命地抽着烟,思考问题,没人说话。
后来,僧人又送了饭菜进来,有鸡有鱼的,还有酒……
于是都围坐在了桌边,瑞达他们饿坏了,一个个地端起饭碗先吃了一大碗饭。
邓子拿过酒瓶,想要喝酒,被宋成徽制止,“还是别喝了!这关头,保持清醒!”
邓子情绪很不好,不过,听了这话,还是把酒瓶弃了,继续猛吃饭。
叶清禾也不会亏待自己,端着饭碗把自己喂得饱饱的,邓子吃完以后,看见她的模样,不知哪里来的邪火,将她的碗一扫,吼道,“你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你当你是谁啊!比
我们还吃得香呢?给你吃是保住你一条命别死!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
叶清禾只庆幸自己已经吃饱了,不过,还是觉得奇怪,邓子对她怎么那么大的怨气?按理说,她也算是小鱼的恩人,邓子不感恩也就罢了,还格外针对她……
瑞达对邓子的行为无动于衷,扔了碗之后,和宋成徽商量之后的打算。
“暂时在这里住下吧,我这个地方隐蔽,看见没,连手机都没信号,警察不会找到这里来的。”他把手机扔给瑞达看,“所以啊,你打我电话没打通,也别生气了,这儿是真的没信号。”
叶清禾听着,心里凉了半截。这到底是哪个深山老林?她还琢磨着再想办法弄个手机发一次信息呢,手机没信号可怎么办?
“等风头没那么紧了,我们再想办法出去!”宋成徽说。
其他人都没吭声了,瑞达也沉默了。
宋成徽又笑道,“其实,我这地方也很不错,吃的喝的什么都有,风景也相当不错,比那些个度假区都强!就在这住一辈子也很惬意啊!”
三人听着,最后邓子不耐烦地爆了句,“那跟当和尚有什么区别?”
明显的,瑞达和刚子也是不愿意的表情。
宋成徽只好道,“我知道你们记挂着家里,在这暂避风头吧,等过了这风声再出去,我一定不亏待你们!”
邓子冷笑。
宋成徽知他的意思,邓子该得的那份钱还没拿到,于是宽慰他,“邓子你放心,该给你的,我始终会给你,我不像姜老头,转身不认账。”
瑞达站了起来,“先不说这些了,既然我们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大家先想法子度过难关再说,现在都绑在一根绳上,一毁俱毁,等过了这段日子,以后再谈有福同享,奔波了一天,大家也累了,不早了,都歇了吧!”
宋成徽拾起手机,“是啊,这都四点多了,你们休息吧!再过会儿天亮了!”
“邓子,刚子,你们就在这房里,轮流睡觉看着她,别让她跑了!”瑞达和宋成徽一起走出了禅房,去了别的房间。
刚子过来,把她的手再度捆紧,并且将她和椅子绑在一起,对邓子道,“你先睡,我等等再睡。”
邓子却摇头,“你睡吧,我睡不着……”
刚子一头躺下,“邓子,你别太担心了,你女儿不是已经在手术了吗?肯定会没事的。”
邓子席地而坐,背靠在墙上,老半天,说出一句,“我爸……我爸可能也死了……”说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叶清禾,“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给钱做手术,我爸就不会逼我放了你!他也不会用死来要挟我!”
叶清禾没说话,邓子已经钻进了牛角尖,思维完全有异于常人了,这时候无论跟他讲什么道理都是没有用的……
可是,她沉默着,邓子也看她极不顺眼,莫名其妙就跳到她面前,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一边掐着还一边摇,连同凳子一起摇,“都是你!都是你!要你做什么好人?!你有钱是吗?有钱了不起是吗?!我告诉你!我不管有钱人还是穷人!最后都是要死的!要死的!”
叶清禾被他掐得呼吸不过来了,如此被他摇着,骨骼也仿似被摇碎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