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慕烟抬头看了看天——按照现在这个行船速度，到那里估计也都六七点了，待吃个饭，差不多天就黑了。

她回头看了眼，印糖糖正躺在船篷里头，啃着她刚刚放船里的苹果。两边只有船蒿插进水里左右晃动的声响，除却这个，便也只剩了暮来的黄昏下，旁人家里的嘈杂声响。

安静。

“燕子。”

印糖糖这一声喊的有些犹豫。她似乎有些心事。

邢慕烟正撑着船。她也乐得印糖糖跟她聊天。毕竟她虽是喜静，可二人这次出来，应是有事情要交谈的。她背对着她，一面掌着船，一面问道：“怎么？”

身后的人似乎在玩着什么东西，很久以后才问道：“下雪好玩吗？”

“为什么这么问？去年不是刚下过一场雪。我记得下得似乎也不小啊。怎么？那个时候你没注意吗？”

“我说的不是那个。”

印糖糖瞬间就反驳了回来。

谁都知道江南的雪是下不大的。就算是很冷很冷，也仅仅是下些雪星子罢了。若是再冷一些，雪倒是会下来，不过一两天就化了。而且那都算是极少的情况了，一年……能有一次？

前年那场雪似乎大些，还被一些媒体报道了。不过到底也就只那一次。

她问的不是这个。她问的是那种，一下就下上一天一夜，一下就是鹅毛大雪的那种。她……没见过。

她想了想措辞，然后开口道：“就是北方，到了冬天，不是经常会下雪吗？一下地上就有十几公分厚的积雪那种。”她顿了顿，举了个例子，“就是每年都报道的东北的那种雪。那种下来不会自己化了的雪。好玩吗？”

她说完，觉得自己解释得差不多了。便一脸希冀地看着邢慕烟，想要从她的嘴里听到一些什么。

却没发现眼前的人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邢慕烟点点头：“好玩。”

却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