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的只剩下风声,半晌,贺林渊开口:“你是谁?”
“陆景易。”男人圈住楚杉,当着他的面将人一点点纳入怀里,像是要从贺林渊手中强势地接过那个被伤害了十余年,战战兢兢破破破烂烂的楚杉,“我是小衫的男朋友。”
贺林渊喉头像是哽了东西,倏然看向楚杉,谁知对方连半点闪躲都没有,眸子里坦坦荡荡,贺林渊甚至在他眼中捕捉到了一丝喜悦。
竟然是真的……
随后接话的是钱依依,她冷笑一声:“陆先生,您别是眼睛长歪了。”
陆景易很温和地看着她,如果目光能实质化,钱依依现在已经被手术刀完整地剥下了一层皮,“是吗?有关这点,我觉得贺先生最有发言权。”
也就是陆景易文雅,这要是傅小楠,肯定要说一句“就你这逼样能被男人看上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还有脸说别人?”
楚杉下意识挡在陆景易面前,心想这人怎么如此大胆,这么说贺林渊的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而楚杉的这个动作无异于一把匕首狠狠捅进贺林渊的心窝,他的神情从一开始的木然终于变得难以置信。
“楚杉。”贺林渊语调阴森:“你知道自我们相识到现在,多少年了吗?”
楚杉逐渐没了耐心:“嗯,你想说什么?正好你的心肝儿在,你当着她的面说,使劲儿说。”
钱依依扭头看向贺林渊,委屈而质问。
可贺林渊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一想到楚杉会属于别人,心中的愤恨跟戾气就压抑不住,他推开钱依依,缓步走向楚杉,眼神极冷:“你当年是怎么跟我说的,忘了?”
楚杉刚要怼回去就被陆景易护到身后,他一个医生没那么滔天的权势,但是站在贺林渊面前气势上一点儿不输:“贺先生,做人还是要讲点儿道理的,您纵容旁人一遍遍伤害楚杉,我在他体内找到四个出血点,少了一颗肾,腹痛的毛病永久而不可逆,更别说这些年的种种精神伤害,您总不能把人糟|蹋完了以后再提及当年的承诺,我只问一句,您对楚杉的承诺,做到了吗?”
贺林渊心中有一块烂地,他一想起来就疼,所以他不想,甚至时时刻刻都在粉饰太平,可如今上面的泥土被陆景易毫不客气推开,露出一堆腐烂的臭肉。对楚杉残忍……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可潜意识里仗着楚杉爱自己,放不下自己,还有那点儿可笑的自尊,便以为不谈就能过去。
能过去吗?
现在所有的伪装被撕开,贺林渊浑身是伤地站在寒风里,他忽然在想,这种痛比起楚杉的痛,能触及几分?
钱依依冲上来:“林渊哥……”
“钱小姐。”陆景易看过去:“您守好您的,我守好我的,我们互不侵犯,如何?”
不等钱依依说话,贺林渊忽然暴起:“你的?你有什么资格说那是你的?!”他说着就要动手,却被楚杉一把推开,贺林渊觉得那力道不重,自己却是要散架了。
楚杉眸色狠厉:“你别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