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及将电话接起,随即又捂着话筒说道:“委座,陈辞修又打来了电话,说日军第16师团一部已经攻占直塘,距离太仓仅一步之遥。”
话音刚落,侍卫长王世和匆匆进来禀报说:“校长,第9集团军发来急电,小昆山镇刚刚已经失守了,鬼子第6师团前锋离青浦已不足三十里!”
听到这话,常委员长便再顾不上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修养,当即快步走到贴在北墙上的淞沪地图前。
王世和赶紧跟过来,从地图上找到小昆山还有太仓。
看着王世和从地图上指出的小昆山和太仓,常委员长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因为从太仓县城到小昆山镇就只有不到五十公里,就只剩个小口子。
现在日军的两支生力军南北对进,正准备堵上这口子。
这个口子一旦堵上,淞沪战场的九十多个师旅七十多万大军就被包了饺子,真要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国府怕是就很难坚持。
想到这里,拄地的文明棍都开始剧烈颤动。
“快快快,赶紧给顾墨三发电话,把部队全都撤下来!”
常委员长终于想起来把淞沪前线的部队撤下来,只可惜为时已时。
更麻烦的是淞沪前线的国军高级将领都没做撤退预案,因为担心落个“动摇军心”的罪名,所以前线的高级将领都摆出了破釜沉舟的架势,撤退预案?不存在的,于是撤退的命令下来后,部队就全乱了。
中央军觉得地方杂牌军应该断后。
地方军认为中央军应该发扬风格。
辎重部队觉得战斗部队应该保护他们。
战斗部队认为我们是主力,理应先撤。
还有大量的像孙元良这样的军长师长撇下部队直接跑路。
最后结果就是,七十万大军一下子放了羊,那叫一个乱。
乱到什么程度?第19集团军总司令薛岳在过桥的时候,被蜂拥而至的溃兵挤进了吴淞江,差一点就淹死。
……
谢晋元盯着墙上的大地图,久久没有做声。
严峻拍了拍谢晋元的肩膀,正要安慰几句,窗外却突然绽起一团微弱的红光,随即便有隐约的爆炸声传来。
“团长参谋长,是南市!”
“南市那边又打起来了!”
守在窗前的小黄袍大叫起来。
严峻和谢晋元快步来到窗前。
然后同时举起望远镜往外看。
谢晋元用的是自己的六倍望远镜。
严峻用的是M82专用的25倍瞄准镜。
但是二楼的高度太低了,根本就看不清楚。
于是两人又转移到五层,天台是不敢去的,毕竟是白天。
不过五层的高度也够了,站在五层窗前已经看得很清楚。
“我记得负责进攻南市的是日军第3师团的步兵第5旅团。”
“这个旅团自从八月底登陆吴淞,已经在淞沪战场跟国军苦战两个多月,减员严重而且疲惫不堪,所以在南市的攻势并不猛。”
“可是今天却一反常态,突然发起了大规模进攻……”
说到这沉吟了片刻,严峻又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片山理一郎这个老鬼子应该是提前嗅出了什么气味。”
严峻还是希望给国府留一点颜面。
所以没说国府高层有鬼子的内奸,泄密时时刻刻都在发生。
谢晋元却长叹一声说:“国联大会已经结束,淞沪前线的国军也就该撤了,鬼子怕是提前听到了国军要撤的风声,所以就提前发动进攻,鬼子这是想要缠住国军主力,好让两翼迂回的鬼子有机会包个饺子。”
“南市肯定守不住了。”严峻叹道。
“是啊。”谢晋元叹道,“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到了也没能守住。”
严峻道:“南市沦陷了,接下来就该轮到咱们淞沪独立团登场了!咱们得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告诉淞沪乃至全中国的同胞,国军仍还在,淞沪,仍未沦陷!”
“嗯?”谢晋元霍然转身,直勾勾的盯着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