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阳的百姓自然更苦不堪言。
白氏宗族的庄子上,被逼得卖儿卖女的佃户不知几何。
告官吧……官府畏惧白威霆威仪,只能强行将百姓压下去,甚至早先去状告朔阳白氏之人,反被判了一个诬告,一条裤腰带,以死明志。
百姓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只能在心里怨愤大都城白家。
白锦稚听闻这些事情,气得心口疼,她白家的名声就是这样被作贱没的。
白卿言转头望着跟着她一同来,正在奋笔记录的护卫:“都记完整……”
“是!”
护卫们齐声答道。
百姓见白卿言这派头,有好奇之人不免询问:“看姑娘这派头,是哪家千金?怎么会想起问朔阳白氏之事?竟不怕得罪白家?那朔阳白氏上头可有一位杀神镇国郡主,可怕极了!”
“胡说!我长姐那里可怕了?”白锦稚一脸骄纵道。
“长姐?”
百姓纷纷看向坐在柳树之下,耐心听他们叙述白氏宗族之事的姑娘。
那姑娘漂亮的不似真人,通身矜贵耀目的气质逼人,纤瘦修长,明明看似柔弱,眸色却坚韧又果决不像寻常人家的姑娘。
百姓纷纷噤声,不免后怕。
白卿言起身,对围在她周围的百姓郑重一拜:“这些年,竟不知白家宗族仗镇国公府威势在朔阳如此欺凌百姓,镇国公府未曾详查,让诸位受苦了!”
百姓大吃一惊:“这……这是……镇国郡主?”
谁能将眼前这个漂亮又耐心的姑娘,同那个传闻中焚杀了西凉十万降俘的杀神镇国郡主联系在一起?
“你是……镇国郡主?”有大胆的老者睁圆了眼睛问了一句。
白卿言朝着老者的方向鞠了一躬,神情充满歉意。
那原本拄着拐杖坐在石凳上的老者惊得站起身来,忙颤巍巍跪下:“郡……郡主!”
刚才还围在这里满腹抱怨的百姓们,忙跟着长者一起朝白卿言的方向跪拜
“不必多礼!”白卿言扶住老者,又对百姓道,“诸位,请起!是祖父父亲同白卿言失察,竟不知白氏祖宗在朔阳草菅人命、鱼肉乡里、为非作歹,请诸位放心,此次诸位所说之事……查若属实,白卿言绝不姑息!”
百姓们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不大相信白卿言说的话,神情躲躲闪闪。
白卿言也没有让人多加解释,对朔阳百姓一拜,一行人离开了村落,赶在午膳之前到了天香楼的门前。
酒楼内传来幼童的哭声和天香楼老板求饶声:“我签!我签!求公子们放过我家幼子!稚子无辜!千万别砍我儿手啊!”
白卿言等人还未曾踏入天香楼的门,就被朔阳白家的仆从拦住,目中无人十分嚣张道:“我们是朔阳白家的!我们家几个少爷今日和天香楼东家谈生意,一应闲杂人等不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