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言一直不开口,董氏又太强势,族长在大都白家还从未有过如此待遇,脸色也沉了下来:“堂弟威霆与岐山刚走,董氏你便对宗族翻脸,就不怕堂弟和岐山魂魄不宁吗?”
族长不提祖父白威霆和父亲白岐山还好,一提起,董氏心头怒火如同被浇了勺油,火焰猛地窜高,一双神色凌厉的吊尾凤眸朝族长的方向看去。
“当日我白家大丧,满门男儿尽数为国捐躯南疆,宗族却派白岐云来,说什么父亲与岐山答应了要为宗族做这做那,逼得我们孤儿寡母散尽家财凑够了银子,白岐云上香时……连上三次,父亲与岐山都不吃白岐云的香火!那时……你们都不怕父亲与岐山魂魄不宁,我怕的什么?”
提起此事,族老们各个脸色难看,视线闪躲。
董氏内心愤愤不平,嘴上也不饶人:“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真真儿是写给朔阳白氏宗族的!逼干净了银子不算,还真是难为你们……又能想到如何将我大都白家物尽其用。”
白卿言听到母亲怒火中烧之语,垂眸掩住眼底笑意。
族长被董氏一席话说得面色发烫,咬了咬牙,看向白卿言,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道:“白氏一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堂兄弟们入狱……于郡主的名声也不好!”
“所以,镇国郡主纵容宗族朔阳草菅人命的名声……就好听了?”白卿言放下茶杯,声音徐徐,“强抢民女、打死良民,强夺大人祖产,底价强买店铺,逼死掌柜,为夺他人祖传秘药配方与官府勾结陷害他人,哪一件已不是宗族子嗣做下的?”
有族老慌了神,昧着良心辩白:“这都是那些刁民胡言乱语,绝对没有的事情啊!”
“那么,白卿节为非作歹当街被我抓住,自报家门称背后有镇国郡主撑腰,还称……镇国郡主与太子有私,是未来皇后,也是我胡言乱语?”白卿言冰凉入骨的视线朝族长的方向看去。
白卿节是族长的孙子。
董氏一听朔阳白家的子嗣作贱女儿名声,怒发冲冠,直接砸了手中的茶杯,蹭得站起身来:“秦嬷嬷!唤卢平带护院军过来,把这群白眼狼给我赶出去!”
欺凌他们孤儿寡母,想要强占他们家产,董氏忍了!可是董氏不能忍旁人欺凌到她女儿头上,拿她女儿的名声……为他们为非作歹张目!
一直以来,她都忍着忍着不愿意和宗族翻脸,今日……这脸必需得翻!
她要让满大都城甚至是满天下都知道,大都城白家与朔阳宗族今日起不共戴天!
否则,女儿名声完了不说,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怕要以为白家起了争后位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