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样。”渠大人似乎是被他纠缠的不行了,担心引来更多人的注目,只得拉住了季尘的手,四处张望着将他扯到了暗处。
“你得想想,你是什么身份。现在外面多少人在传,你是仙人。帝王最忌讳仙凡之论,你单纯是个医者还好些,他需要你帮忙调理身体。仙人对于帝王来说,不过是长生不老的捷径,他肯定会留着你。”
“但是从上次你和杜大人回来,局势就又不一样了。”
“杜大人手握重军,在军中声望无人能及,之前去蓟县又立了大功,他得想办法削掉杜大人手中的兵权才是。”
“只是眼下的情况,也不是我们这些大臣能够擅自揣度的。”季尘听的又急又气。
果然他一直以来的担忧,变成了现实。
被帝王忌讳,作为他们这些大臣,是最可怕的事情。
季尘还是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更严厉的限制那些传播流言的人。他只是个普通人,当不成什么神仙。如今这个莫须有的名头,竟要成为他害死爱人的理由了么。
季尘心事重重的回了家。
如今季夫人和他都已经搬入了杜府的宅院,这还是他们刚回来之后,陛下下旨赐婚,杜宇白硬拉着他过来的。
屋子里的每一处都是他们一起布置的。
杜宇白临走之前,就在门口很郑重的嘱托他,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好家里的几位老人。
可现在,他只想跑去北疆,看看他到底如何了。
他做不到,他一个人,拼不过刀剑。
他一个人,救不了自己想救的人。
“陛下下了手谕,不放粮草给前线,这是多少的人命啊。”
渠大人早朝后说的话一遍遍在他耳畔回响。
季尘默默攥紧了拳头。
如果一定有人要背负这一切的话,犯错误的是他,背的人,也该是他。杜宇白又做错过什么。
季尘第二天下朝后,以给陛下调理身体为由留在了宫里。
“季爱卿可是有什么想跟孤说的啊?”皇上装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帝王,果真是冷漠无情的人。
季尘直接跪倒在地上,“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让运粮队动身。”
“......”
“没人告诉臣,是臣惦记杜郎,特意跑去户部了一趟。”
“臣愿意向陛下许诺,只要陛下收回成命,臣......便悔婚。”
“季爱卿这是说的什么话。”皇帝嗤笑一声,“圣旨是孤下的,季爱卿这是想要将孤置于怎样的位置上?”
“只要杜宇白能够平安回来,季尘愿意,答应之前陛下提过的要求。此生只为皇家治病,终身不再见外客。”
皇帝这次是真的震惊了。
“你确定,你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
季尘抬起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帝王。
“还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呢。”他笑的有点儿惨淡,语气却格外坚定。
这已经相当于在顶撞自己了,此刻的皇帝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反而哈哈大笑着拍了拍龙椅,“好,这是你说的。”
“杜爱卿定然能平安归来的。”
“季尘啊,你最好不要动什么别的心思,虽然他手中有兵马,但在这皇城之中,你们父母的命,包括你们的命,还是握在孤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