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辛伯谦会有什么要事求见?”李司玄放下手中卷章,满脸疑惑发问。
明恩剪了剪烛火,将剪刀放于一旁道“小锐子蠢笨,没能从辛大人那儿问出什么,许是礼部有了棘手的事儿不得已才深夜求见。”几句话遮掩了小锐子的过失,这个徒弟总是做事马虎,回头定要好好管教才行。
李司玄蹙眉,万寿节将近,莫不是哪里出了岔子?忙吩咐明恩请其进殿。
辛伯谦是个及有抱负的人,奈何才智却属中庸,辛家祖上根系壮大,祖父稳坐太子太师一职,祖父膝下有一子,便是辛伯谦的父亲,早年间也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子,年纪轻轻便是正五品的御史中丞,一时风光无限,虽只有辛伯谦一个儿子,但是家族鼎盛,旁支的也都争气,使得辛家炙手可热。不久后辛伯谦的父亲经历了一场大病,自此受不得风,整天咳嗽咯血歪在床榻上,没了辛伯谦的支撑,旁系的亲属也是树倒猢狲散,四处寻求庇佑。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辛家也不至于落魄至此。可是整个家族目光短浅自私自利,没人肯心向一处,只能沦落到这步田地。
最后还是辛伯谦的父亲拖着病体,写了血书恳求先帝,才得以让辛伯谦担任礼部侍郎一职,虽然他才学一般,但人是好钻营的,故此新帝登基后才能升做正三品礼部尚书。京中笑话他的居多,毕竟不是实打实的一路晋升,大多都看他不起,可他毫不在意,忙前忙后笼络人心,到底也是不自知的。
辛伯谦瞧见明恩出殿,忙行了大礼,君上身边的人,他自是更要巴结。
明恩忙闪过身子扶住辛伯谦“辛大人这是折煞奴才了,奴才怎担得起如此大礼。”
待辛伯谦直起身子,明恩忙捻袖擦了额头冷汗,心下腹诽这辛大人真真是个狠人,这么大的礼数他敢行,别人还不一定敢受呢。
“辛大人,夜深了,还是先去见君上吧?”伸手示意辛伯谦莫要再耽搁君王的时间了。
辛伯谦明了“多谢明恩公公”遂跟着明恩入殿。
待站定,辛伯谦利落行礼“微臣辛伯谦叩见君上,深夜叨扰,还请君上治罪。”
李司玄对辛伯谦没有过多的印象,朝堂上他很少有过言论,办事中规中矩没有错处,这样的人显得有些可有可无“起来吧,不知爱卿有何要事?”
辛伯谦谢礼起身,而后低眸抬头道“不敢欺瞒君上,半月前微臣曾去郊外游览,路上遇到一华发白眉的道长,仙风道骨不似凡俗,微臣着实好奇便上前攀谈一番,老道长说了一番话,这...请君上恕罪?”
李司玄正听得起劲,忙放下手中杯盏“你且说,恕你无罪。”
辛伯谦行礼回应“老道长说他观星象,瞧见星宿闪烁,后宫皇嗣...会有变故。不过这也是长生天安排的劫数,无人可破。”
小心睇了眼李司玄,见他眉头紧皱盯着地面不言语,慌忙继续道“微臣自是不信,君上福泽深厚,当时又是青天白日,哪来星宿闪烁的现象,当即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