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是疼醒的。
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了,戚槿不在这。
他看着顶上昏暗的灯光,再看看空荡荡的地上,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
一切都还干净,他不着寸缕的躺在地上,身上传来撕裂的伤口疼。
戚槿没碰他,他知道。
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戚槿不讨厌他,但是也不喜欢他。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很肮脏。
妓子生出来的儿子,果然也是肮脏的么?
他冷笑一声,嗓子沙哑无比,他发现自己竟然干渴的说不出话来了。
断片了,先前的一些事断断续续的在脑子里响着,头很疼,但是也没到要人命的地步。
冬天了,这地方不穿衣服倒也是暖和的,戚槿很好,还没把他这么恶心的人扔出去。
他抬了抬手,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脱臼了。
腿肿得有点高,最后的画面,他记得是戚槿将他从床下扔下来的,当是那个时候摔到了吧!
安笙双眼无神的贴在墙上,眼角滑下几滴泪。
他早该知道的,若不是他有这么个喜欢裸睡的习惯,或许戚槿是不会这么惯着他的。
这人本质上还是个喜欢女人的直男,对自己先前的态度应当是倍感恶心的吧!
“呼!”他朝墙边挪了挪,想靠着力气让自己坐起来,好好看看这里。
宅子里的密室很多,如果他还在井巷的话,现在应当是戚槿不想看见自己,才把自己锁进来的吧!
这里他没来过,戚槿会不会忘了自己呢?
他不安的看着屋顶发呆,一觉过去还是在这里,他饿了,唇角上裂了口子,依旧是没人来。
等到睡过去四五次的时候,他开始想,井巷平时就是没人的,自己是否会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呢?
他放弃了。
自己已经得到了那么多,现在就算是死了,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么?
不知何时,房间里忽然卷起一阵风来。
安笙打了个哆嗦。
他瞧见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子,影子身上带着一股腥味,手中提着一把弯刀。
安笙想,自己该是出现幻觉了。
死神,带着死神的镰刀也要出现了么?
“你是来带我走的么?”
“滴答滴答。”
那人没回他,继续朝他走过来,安笙看见他走过的路上留下一条血迹。
走进些的时候他看清了,来人带着头盔,身上是紧身的皮衣,浑身上下都沾着血。
安笙想躲,可是那人却还是朝这边来了。
这一刻,他像是刚出生的婴孩,尚且在襁褓中待着就被人扔到了雪地中,安笙的心在这一刻跟着凉了。
“怕我?”那人咳嗽一声,蹲下身子,摸着他的脸,“长得不错,还没毁。”
来人嗓子沙哑,听不出是男是女。
安笙现在是一览无余,他想伸出手挡住自己身子,那人看见了也只是一笑。
“我有这么可怕么?”他按着安笙的头看着他伤口,“下手还是收力了的。”
“嗯?”安笙怔怔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