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本来该焦头烂额的是苏家人,现在却是所有人都心烦了。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从目前的结果来看,是没什么比眼下的事更坏的了。
他拿着那块匾额,走出了墓地,等到回头的时候,身后是滔滔江水。
什么墓地,什么枝上的乌鸦,都像是梦一场,消失不见了。
天色已经大亮了,一出来,兜里的手机就振动了。
尸体,没了,消失了。
他们忙活了这么久的一切,像是一场笑话一样。
冷冰冰的室内,刷了白色墙灰的解刨室,姜渔两手揣进兜里看着横摆着的几具尸体。
这些,是没消失的。
也是梅琳这几日翻看很久以前的县志之类的书上,有记载的消失的人,大概是这么个样子的吧!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缓步走进来的戚槿。
张了张嘴,戚槿不耐烦他这表情,正要开问,他反而是自己说了。
“你走之前梅琳不是给你说了,他们要来抢尸体的么?为什么不留下?”
“我留下来的那人呢?”
“他说自己不出手。”姜渔说,“他说没苏先生的命令,他可以不出手。
他是那天救我的藏刀对么?”
“是。”戚槿眼角带着一片阴影,眼神晦暗不明的扫视着台上的尸体。
“死亡原因是什么?”
“没有死亡原因。”姜渔道,“可能,或者说这些都是活人,又或者说不是。”
“冷冻人么?”
姜渔一怔,神色诧异的看着他,“没有呼吸,没有脉搏,像是活着又不像。”
“或许不是人也说不定。”戚槿揉着眉角,“安笙去哪呢?”
他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去了一趟墓园,现在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那么,上次在那里待着的时候又是过去了几天呢?
他有个大胆的猜测,或许,那片区域,安宁自己都不知道,它是移动的。
“回家了吧!”他叹息一声,“反正是跟着藏刀走的。难道不是你让他这么办的?”
“不是。”戚槿摇头,“我有个猜测,回的多半不是井巷。”
“雪儿不是还在么?怎么可能不是井巷?”
“不清楚,我现在是一个人了,他在想什么,很多时候我都能猜到了。
只不过,我还是不清楚,人类的感情怎么会这么复杂的。
他太纠结了,我往往不知道该同他说什么。”
他带上口罩和手套看着被解刨的尸体,指尖点在肌肤上,捏了捏,“皮肤很有弹性,以往发现尸体的时候都会有碳化痕迹,当然,那是干尸。
湿尸,像活人的还真不多。
是先出来的还是后来栅栏里的?”
“先出来的,运回来了,但是,很不巧的是摄像头坏了,再加上人手都去河边了。
尸体,也就没有了。至于栅栏,河底的泥沙堵住了,现在不清楚去哪了。”说着姜渔停了下来,“我在想,他们先前去河边的时候是不是打算阻止的,但是后来觉得我们人太多了,就干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来偷袭了。”
戚槿听他说着,眉头皱得更深了,“那谁是螳螂谁是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