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冷,窗子本来是该关上的,可是他却偏生将窗子大得很开,任由寒风卷进室内。
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扔到了地上,他像是魔怔了一样,手指在镜子上比划着,之后又轻轻捏着自己的脸在那傻笑着。
凌影不敢说话,她怕安笙会有所察觉,只好拽着戚槿的手在他手上慢慢比划着。
“我刚才转到这的时候听到有声音就停了下来,结果就看见他将窗子打开了。
我看了几分钟也没见他要做什么的,看你们刚才在客厅好像有不愉快的,我就去叫你了。
你们俩怎么呢?”
戚槿全程黑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人不是他认识的安笙,安笙的脸上不该露出这样的笑容。
阴恻恻的,让人心生畏惧,觉得毛骨悚然的,好不可怕。
“没怎么,他忘记了一些事,我怀疑还是珠子的原因。”戚槿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雪儿,你先回去,我在这看着,看他要做什么。
谢了。”
“不是,你不会冲动吧!”
凌影天不怕地不怕的在这个家都习惯了,她其实是有怕的,比如说这里的每个人都没有人情味,都是发起火来连自己都伤的疯子。
虽然脾气都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她生性胆小,总是能被吓到,只不过面上强装着镇定。
“你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那,那我去了啊!”凌影走的时候显然是不敢相信他能控制住的,一个苏七,一个苏二,再一个小七。
这三个是她日常打交道的,苏二有她在的时候还能勉强,小七是最不能控制住自己火气的人。
“嗯,去吧!”戚槿摆摆手,自己则是拧着眉头继续朝窗子的方向看去。
窗子依旧还开着,安笙趴在镜子前面嘴角抽动着,喃喃几声也不知道是在念叨着什么。
他拿起洗漱台上的刮胡刀,取出了里面的刀片,戚槿心一紧走了过去。
“伊人去了何处,我将又往何归。”
他听清楚了,安笙嘴里哼的是凌影演的《红楼梦影》里女主晚年时常在嘴边念叨的词。
整首词没人记得清楚是什么,便只写了确认的几句添了进去。
那是安家的《丧魂曲》,是一支丧乐,当初他刚到三河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茶楼里的人哼了几句,后来才知道这曲子是不能唱的。
虽然好听,但听到的一般都活不了多久了,拍戏的时候他捏了几句词进去,用的便是《丧魂曲》的调。
现在经过安笙嘴里这么唱出来,再加上他扭捏的姿态,戚槿怀疑自己看花了眼,他总觉得安笙身上藏着一个女人的影子。
一个,很悲惨的女人,或许,和安笙有着很亲的血缘。
他蹲在窗台上,嘴里咿呀哼着掉的安笙忽然不唱了,他双眼无神直勾勾的看着镜子,盯着镜子里戚槿所在的位置嗤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看见你了,看见你了。”
“你别乱来。”戚槿的话还没说完,他还没来得及跳进屋子里来,安笙手里的刀片就已经朝着自己后背扎去了。
“雪儿!”戚槿跳下来的时候朝外面大喊着。
如果他估计的不错,凌影这个平时的大老粗现在就应当在门外蹲着。
“来了来了,干嘛!”
果然他话刚说完,浴室的门就被凌影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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