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眼花缭乱的二楼是宽敞而安静的,偌大的空间回荡着两人细微的脚步声。
没有旁人,也没有宠物,似是商先生一个人的住所。
哦,从今天开始还有作为不速之客的自己,就要住在这里了呢。
可是究竟要住多久?一日三餐怎么办?
工作的事情真的可以拜托袁先生吗?
没有答案的几个问题萦绕在夏惜年的心底。
“进来。”前面的高大的身影,打开卧室的灯,眼前一下子敞亮了,没有酒店的商务与华丽,只有男人味十足的沉静与简约。
“谢谢……”夏惜年站在这样的房间,两只眼睛显得不够用,松懈的瞬间脱口而出:“好大的房间。”
那个带着夏惜年进来的男人,静静地打开镶嵌在墙壁上的衣柜,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以及一条尺寸明显不符合夏惜年穿的内.裤。
“去洗澡。”交到夏惜年手上。
“哦,谢谢。”接过那些干净的衣服,夏惜年的防备心也仿佛随着那一觉的酣睡逐渐消失,打从心里觉得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刚才在对方车上睡着也没有受到苛责!
反而一觉睡醒就到了柔软的沙发上。
夏惜年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只是不明白这个人明明是个周全稳重的人,却口口声声不听话就让你后悔之类的,当时吓得他半死。
一会儿商洛忱给夏惜年放好了洗澡水,招呼听一下动弹一下的夏惜年进去洗澡:“洗干净点。”
“嗯?好。”乖巧点头。
毫不反抗的样子,商洛忱就知道这只呆兔子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我是说,把你的后面洗干净。”一字一顿。
“啊?”夏惜年微微张开嘴巴,看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明白:“后,后,后面?”
脸刷一下红了,那应该就是明白了的。
“是的。”商洛忱的表情跟平常是没有什么两样的,就像讨论今天的气温是多少度一样自然。
可夏惜年毕竟不是浸淫在社会上多年的他们,对于性.爱之事习以为常,哪怕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恰恰相反,夏惜年的成长的家庭相当保守,在过去的21年里来自家庭的两性教育,约等于0。
求学时同寝室的人也如夏惜年一样,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带颜色的荤话出现在聊天内容里的频率,就像撸铁打球的内容出现在女生寝室的频率一样,少得不正常。
呆兔子石化的神情映入商洛忱的眼帘,拨动着商洛忱那根患有精神洁癖的神经。
“是处男吗?”
夏惜年红着脸点点头表示回答。
意外传统的商洛忱对此觉得满意。
“可是,为什么要洗……”羞耻感令夏惜年吐出一句完整的问句都觉得困难。
“因为等会儿我要跟你做.爱。”商洛忱的用词直白得像一把刀直接劈开夏惜年的保护壳,丝毫没有拐弯抹角和婉转的意思。
“做……”夏惜年的脸色一下子煞白,那个字眼在他嘴里吞吞吐吐好几次终归没脸说全。
“做.爱。”商洛忱又一次说,好像要让夏惜年快点接受现实似的,语气更是公式化。
“我,我,我不是同性恋。”过了很久,夏惜年绞着衣服底下的手指慌乱地说。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的商洛忱收回视线:“我也不是,我对男人没有兴趣。”高大的身躯从夏惜年瘦弱的身边走过:“进来吧,我告诉你怎么清洗。”
听到前面那句的夏惜年一阵轻松,然而听到后面那句的夏惜年面如死灰,嘴唇颤抖:“那,那,既然不喜欢的话……”为什么呢!
“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嗯?”拧开水龙头哗哗放着水,商洛忱清雅俊逸的面庞上带着不难察觉的鄙夷:“如果不是鸳鸯蛊的原因,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
震惊得说不出话的夏惜年呆愣在原地,一时间难以消化对方给他的消息。
第一,商先生会跟他……是因为鸳鸯蛊的原因,第二,商先生其实是看不起他的吧,会给他买这买那还带他吃饭都是因为那邪乎的鸳鸯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认知反倒是让夏惜年松了一口气,是呀,事情原本就应该这样的啊。
有钱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地对一个社会底层的小屁民好,都是有目的的,不用想太多!
可是做.爱什么的,哪怕只是在心里过一遍这个词,也足够让夏惜年羞耻得连鞋子里的脚趾头也蜷缩了起来。
商洛忱的眼尾余光中全是夏惜年低头不语默默抗拒的模样,没由来令他觉得可笑:“活命还是坚持你那可笑的羞耻心,很难选择吗?”
而且就以个人条件而言,夏惜年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端着难以接受的架子。
就算要嫌弃也是他商洛忱嫌弃这只没见过世面的穷酸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