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相顾无言,帕子在指尖搅着搅着,手却先握到了一块儿,嵇清柏又是鼻中一酸,垂下脑袋。
皇帝指腹摩挲过嵇清柏的十指,又翻过手背摸到了腕上,那儿干干净净戴着一串珠子,含着体温,舒舒润润。
“以后都不能摘下来。”檀章突然开口,淡道,“知道吗?“
嵇清柏喉头一哽,半晌才答了句“知道”。
檀章似乎满意他听话,神情终于是舒朗了一些,只是复又想起了些什么,眉峰还是蹙着。
皇帝来时已经是傍晚,没多会儿曾德就让人传了晚膳。
原本在宫里两人就经常同桌而食,换个地方也没什么不同。寺院里没有荤腥,素菜倒还算可口,嵇清柏这身子吃不了多少,回头见檀章盯着自己,又只能硬多挖几口。
结果吃多了就有些积食,临睡躺床上了都还撑得干瞪眼。
皇帝睡在床外头,听呼吸声该是没睡着,嵇清柏与他同床共枕这么久,头一回觉着很是羞赧烦躁,难得也没贴着对方,肩膀间隔着小块空挡。
嵇清柏不怎么敢动,隐隐觉得热起来,又不能脱衣服,正胡思乱想着,身边的人突然翻了个身。
檀章一手环过他,掌心拂上了嵇清柏的脖子,后者抖了个激灵,微微歪过头缩着。
下一秒,皇帝半边身子猛地压了上来。
嵇清柏睁大了眼,心下凉了大半,照理说他现在是个大胸萝莉的身子,根据以往进宫为妃的经验,早该与皇帝云雨不知道多少回了,但檀章之前始终没什么这方面的需求,对嵇玉原身更谈不上暧昧旖旎,于是嵇清柏便对男女之事很是放心。
不曾想,皇帝今日居然起了这方面的兴致,嵇清柏咬着牙脑内混沌一片,他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心内早乱成了麻结,一时半会儿根本理不清楚。
檀章的手已经探进了他胸口,却又兀地停下。
黑暗中,皇帝的目光巡梭在嵇清柏的脸上,低下头,将唇掩在他耳畔。
“你到底是谁?”檀章的声音宛如一道惊雷,撼天动地的劈在了嵇清柏的天灵盖上,皇帝似乎嗤笑了一声,突然张嘴咬住了嵇清柏的左耳,含糊地轻声问道,“朕那晚亲手给你戴的狼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