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站在原地许久,完全搞不清楚老太太的孙子发生了什么事。她在虚空中一抓,抓到一根看不见的虚线,顺着虚线就找了过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山村,大小只有葛家村的一半,住户只有八十多户。没有电,稀稀拉拉的只有十几户的窗口透出光亮,不是点了蜡烛就是点了油灯。
村北的一户人家没有拉窗帘,屋里点着蜡烛,人影晃动,屋里至少有七个人。院里时不时也有人走动,大门口位置有个中年女人在打电话。
“唉!别提了,从中午找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中年女人又说,“可不是!大家都猜让人贩子给拐了。大半天过去了,保不齐被带出省了。”
“报了,孩子丢了,能不报警么!糟心的是,下午又停电了,明天能不能来电还不知道。”
“找了,全村男女老少只要没毛病的都帮忙找了,往山里去的方向我们也找了。大庆叔说肯定没往山里去,因为往山里去的地方没有新脚印。”
“谁说不是呢!这孩子也是气性大,他爸打工回不来,他奶奶一个没拉住就跑出去了。他奶奶等了一个小时不见他回去,开始找人。这才知道刘闯根本没去亲戚家,也没去同学家。”
“行了,不说了,手机快没电了。”
中年女人小声嘀咕一句“这糟心孩子!”拢着衣服进屋去了。
姜鹤在黑暗中等了一会儿,人们陆续离开。一位头发灰白的老太太送走所有人,红着眼睛进屋去。这家院子里没有狗,姜鹤直接走了进去。她抬手敲门,“老家人,我可以进去吗?”
老太太哑着声音问,“谁在外面?”
“我是刘闯的代课老师,听说他走丢了,特意过来看看。”
“哦,哦,就来。”老太太开了门,毫无防备心地把姜鹤让进屋。
姜鹤没有仔细看,却也看出来这家人的生活水平很一般,连一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她坐到炕沿儿上,“就您自己?”
老太太抹了一下眼角,“我儿子在外打工,平常就我和我孙子。”
姜鹤沉默一会儿,“能给我一张刘闯的照片吗?我拿回去让人认认,说不定有人见过他。”
“哦,哦。”老太太愣愣地答应,抖着手翻出一个老式的那种小相册,从中抽了一张运动会上的合影给姜鹤。
“……”。姜鹤唔了一声,“您还记得他的出生日期吗?最好精确到小时。”合影上那么多孩子,根本不知道哪个是刘闯。
老太太说了孙子的生辰八字。
姜鹤伸手,“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
姜鹤接过相册,翻了翻,照片不多,几张一家三口的合影,明显是几年前拍的。几张从婴儿到七八岁年纪的男孩儿照片,这肯定就是刘闯了。她记住刘闯的长相,再看那张今年拍的运动会上的合影,很快确定了现在的刘闯是哪个。
从七八岁到十岁,居然没拍过一张照片吗?也不一定,现在都用手机照相,有几个人会洗相片。她把合影塞回相册里,把相册还给老太太,“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老太太送走了姜鹤,一阵恍惚,不太确定地嘀咕,“家里有人来过吗?”
姜鹤停在这家人的院门口,掐指算了算,往村口方向跑去。跑出村子,有两个岔道,一条通向山里,一条通向葛家村。她停在岔路口,再次掐算一番,直奔葛家村。
她停在了进入葛家村的另一个入口。这个入口不是以前她下山来葛家村的那个入口。她停了几秒,没有进村,反倒拐进了被积雪覆盖的庄稼地里。因为没人来,这里的积雪表层基本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所以,当她发现两串新脚印的时候,她在不破坏现场的情况下追踪下去。
穿过这片地,就是柏油路。姜鹤没看出来这是通往哪里的路,于是拿出手机定位自己,发现是布镇到王公镇的国道。这条国道原本就车辆不多,尤其现在开车的少了,加上是晚上,见不到一个路过的车辆。
她放开手脚往王公镇的方向追踪过去,但没有进镇,顺着国道继续赶路,进入邻省边界,再拐下国道,走砂石路,经过一片杨树林时停了下来。
顺着车痕走进杨树林,很快看到了一辆撞到树上的越野车。变形的引擎盖下冒着几缕烟,驾驶座上的司机昏迷,副驾那边的车门大开。
她试了两次,驾驶座这边的车门打不开,只得绕到另一边,单膝跪在副驾座上,摘下手套,探司机的脉搏。
还好,人活着。她认出来了,这是前天晚上在她的山脚下直播、昨天下午在村民和同伴中间劝架的青年甲。
她推了几下,青年甲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得大声喊,“醒醒,喂!赶紧醒醒,再不醒你就要冻死在野外了。”
青年甲动了动,意识有些模糊,“别吵,好累。”
姜鹤摇头,戴上手套想了想,从青年甲身上找到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我是路人,我也不确定这是哪里,发现一起车祸,司机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不知道,这是司机身上的手机,定位就能找到他……抱歉,我家里有病人,我得赶回去接病人出来。”
她挂了电话,把手机给塞回去,确定他没有生命危险,把副驾位的车门给关上。走出去十几米,她又返了回来,“当好人就得破财,愁人”。她往青年甲的衣兜里塞了一张防御符,这才放心离开。
穿过这片杨树林就是农田。她左右看了看,骂了一句混蛋,返回来从这片杨树林里出来,回到砂石路上,原路往回跑,返回国道上继续往回跑,然后在通往某个村子的路口停下来,再三确认一遍,进了这个村子。
这个村子有电,大半人家已经关灯睡觉,但还有不少人家亮着灯。
她闯进村北住在边缘的一户人家。真的是闯进去的,她一脚把人家的防盗门给踹倒了。
正在做不可描述事件的男女吓坏了,来不及穿衣服就被姜鹤一人一脚给踹趴下了。姜鹤扯过被子胡乱把这两人盖住,省得污了自己的眼。她一脚踩在女人的背上,手套都没摘,右手掌心按在了男人的额头上。
男人惨叫一声,浑身抽搐,做不出任何反抗的行为。
姜鹤得到需要的,右手掌心再按到女人的额头上。不愧是夫妻,做恶一起做,互相打掩护溜溜的。她在这两人身上留下标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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