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羽和枔子正打算绕到丞相府的正门去,忽然一道黑影闪过,重重撞到了玹羽身上。
被撞得趔趄的玹羽有些发蒙,撞到他的人已经被反弹坐到了地上。
坐在地上的男孩揉着撞疼的头大叫道:“痛死了!“
“啊!你!”玹羽睁大了玉色的眼睛,指着男孩,捂着腰,“嘶”的一声,腰被撞得直发麻。
“啊!是刚才的俩只绿毛龟!”
男孩叫着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越过了惊愕的兄弟俩人,跑了过去。
“喂!站住!小鬼!”
玹羽的怒气一下子被激起,捂着腰,转身就追了上去。
“绿毛龟……”枔子眉毛颤动一下,机械地重复了一句。
在一条有些偏僻的道路上,玹羽一把抓住了男孩的后衣领,叫道:“喂,刚才的账还没跟你算呢,你是不是偷了我的钱?”
“快放手啊!我才不认识你呢!”男孩挣扎着大叫道。
“故意撞到人家身上,还恶语相向。这些先不说,最可恶的是偷人家东西!你的爹娘呢?”
“像你们这种富家公子最喜欢欺负人了,不就是想要我把钱还给你嘛,我还给你就是了。”
男孩说罢,转身飞快地将手一扬。顿时沙土飞扬,眯进了玹羽的眼中。
就在玹羽被眼中异物所困扰之际,男孩挣脱开,一溜烟儿地跑了。
“玹羽哥你没事吧!”
枔子跟了过来,帮玹羽拍了拍他身上的沙土。
“那个、那个臭小鬼!”
玹羽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被刚才的沙土呛得有些咳嗽。
“算了,不要追他了。那个小孩不过八九岁,看样子很可怜,就当把钱送给他好了。”
枔子推着抱怨声不断的玹羽向前走着,突然一声尖锐的惨叫划破了宁静的街道。
兄弟俩都下意识地改变了自己的行进方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在一条蜿蜒曲折的街巷深处,他们看到六、七个男人正围着一个趴在地上的孩子拳打脚踢。
那孩子正是刚才逃走的男孩。
孩子浑身是血,哭喊着,但打人者并没有因此而收手,惨叫声激发了隐藏在人体内的兽性,更加疯狂地对待踩在脚下的猎物。
“你都偷了我家多少东西了!看你可怜,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偷吃些馒头倒也无所谓,现在是蹬鼻子上脸连钱都偷!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偷的那些钱,是要给我重病的孩子看病的!啊?”
一个男人大声叫着,一脚狠踩在了男孩身上。
“我们已经盯你好几天了,没想到你还敢来偷。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男人们厉声怒骂着,继续踢打着地上的孩子。
突然,一条藤鞭飞了过来,缠住了一个男人正要踢向小孩的脚裸。
“你们这些人在这里做什么?!”玹羽大叫道。
“你又是谁?”男人手指着玹羽发出怒吼。
话音刚落,枔子手稍一用力,藤鞭缠着男人脚裸,将猎物脸朝天拽倒在地。
男人叫骂着使劲拉扯,想要弄断缠住他的藤鞭,忽然从藤鞭上又生出两条枝杈,缠住了男人的双手。
“你最好不要动,否则是要受伤的。”
枔子攥紧了手中的藤鞭,注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此刻,刚才还是光滑的藤鞭表面慢慢生出了无数厉刺。男人看着不禁咽了口唾沫,一直乱动的手也停止在了空中。
“真是多管闲事!哪儿窜出来的毛头小子!今天连你们也一起收拾了!”
其他人见状都露出了一脸凶相,奔向了兄弟俩。突然一阵劲风吹过,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自己就已被人打翻在地。
“可恶!你们是不是他的同伙?!”一个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突然而至的玹羽一下踩在了脚下,“偷了别人的东西还这么猖狂!我要把你们都要送到官府去!”
“就算他偷了你们的钱,你们也不能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玹羽又踩了一下脚下的人,男人尖叫了一声又趴在了地上。
“真是、真是没有王法了!”男人高声大叫着,“现在京城中乞讨的小孩这么多,刚开始我们也心存怜悯去救济他们,但这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官府无人过问,这些流浪乞讨的小孩越聚越多,也开始到处偷盗惹事。不教训他们一下,这京城就快要成贼窝了。我们也是做小本生意的,以后又要怎么生活!”
“那你们就应该去报官,怎么能对小孩子施以私刑。”
玹羽若有所思地放开了脚。
“报官?”被释放了的男人站起了身,揉了揉一直被玹羽踩住的肩膀,“现在新王刚刚即位,那些个官老爷哪儿顾得上理睬我们这些市井小民,早就忙着去重新站队排位了。就算告到官府也是无限等待,我们不自己动手解决,还能怎么安生吃饭活命!”
“没错!”其他人也都愤愤不平地附和着。
“本想着新王即位能管管这些流浪乞讨的人,好歹能有个地方安置他们。但现在这些个人是越来越多,根本没有人去管!真让人失望!”
“现在京城都这么乱,外面指不定得乱成什么样儿呢!”
“听说新王是个毛头小子,肯定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