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岁兆这儿待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汐峰谷便起身告辞了,还有一堆军务等着他去处理。
枔子望着汐峰谷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就算暂时离开军营,但只要还能接触到这位将军,他相信获取涞洲军情报并不是难事。
而且现在自己人在洲侯府内,想要得知涞侯的动向也变得简单多了。
心中想着,枔子抬起头望了望小公子身边的这些侍从侍女,男女老少皆有。必须尽快和这些人熟络起来,搞好关系,枔子在心中自语道。
接下来的几天,枔子一边积极地为小公子诊脉治疗,一边一有空就在偌大的洲侯府中转悠,熟悉一下府内的地形,顺便打听打听涞侯的情况。
很快,他就掌握了这座豪宅的构成,以及涞侯的作息行踪。
涞侯每天都会在府中的议事厅召见部下,但不管有多忙,他每天都会准时把伺候岁兆的医官叫来议事厅,问询公子的病情。
看得出涞侯十分宠溺这个儿子,已经将岁兆的病情当成每天必问的公事。
虽然每天都去议事厅,但有价值的信息并没有打听出多少。只是洲相沉取,每每与涞侯议事时总是遮遮掩掩、避人耳目。
这引起了枔子的注意,但多方打探,还是无法摸清这个人,只知道他有一个胞弟名叫沉石,是丙贝城的城守。
不过,涞侯给汐峰谷的十日期限,枔子倒是打听到了。
他知道,汐峰谷再次来到洲侯府之时,便是破敌之策制定完成之时,自己决不能放过这个获取情报的时机。
另一方面,枔子也在给岁兆诊治,这确实是一种有着传染性的疾病。
但是,其传染性也只是通过病人的分泌物或是排泄物来传播,如果病人的用物能被有效隔离,是不会造成传染的。
枔子能够肯定这一点,但别的医官却不这么认为。因为疫病在游康城中确实传播速度惊人。
对于涞侯妻妾和其他子女的死,枔子也觉得十分蹊跷。
如果说不幸被传染上的话,那么这些整天干着接触这些贵族物品的近侍、下人们,不是也有可能会被传染上吗?
但这些人却未有一丝染病的迹象,死的也只有这些人的主子而已。
游康城内虽然也有人染病,但也没有传染开来。至于城外那样把患病的人集中起来活埋坑杀,就更让人无法理解了。
对城外百姓下如此残忍命令的,的确是涞侯本人,这只能说明,涞侯本人并不明白这种病的传播途径和它的实际危害。
就算他身边没有一个能向他说明的医官,但也不至于会听了疫情报告就让他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决定。
一定是有人故意引导,将疫情的危害夸大,才导致涞洲百姓被坑杀活埋的悲剧。
照着这个思路分析下来,涞侯除非是生性残忍,喜欢滥杀无辜。否则,一定是被人误导利用了。
“枔子大夫!枔子大夫!”桧立神情慌乱地一路小跑,来到了枔子所在的药房,“快去给公子看看吧,他又开始狂咳不止了。”
皮肤黝黑的少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空无一人的药房里,一袭白袍的枔子正在捣着药草。放下手中的活计,背起了药箱,随着桧立赶往岁兆的寝室。
还没有进入屋内就听见男孩剧烈的咳嗽声,枔子进屋坐到了床边,从药箱里拿出了一颗丸药让他服下,很快男孩便止住了咳嗽。
剧烈的咳嗽让男孩体力尽失,他平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枔子为他诊着脉搏,皱起了眉头,但很快他就把自己的表情收了起来。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屋内。
“你们两人过来一下”,枔子对着侍奉在岁兆左右的两名侍女招了招手,“你们去一趟药房,帮我把这两种药草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