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有个外号叫百事通,讲的是镇子上发生的各种奇闻异事。”
“啪”惊堂木的声音响起。
朱翁抿了一口茶开始了:
“话说前些日子,西头村苟家的小孙子突然神志不清,身上还起小泡,你们可有耳闻。”
王翁是忠实的粉丝,立马捧场:“知道、知道,都说是被不干净的东西俯身了。”
朱翁摇了摇头:“非也,听我徐徐道来,苟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为了治病只好借钱去西门药铺找孙大夫诊治。
孙大夫听了小孙子发病前的来龙去脉,然后又把了脉,接着便开了独创的万病紫菀丸,小孙子在服用二十日排出了泻出了数条青蛇和许多恶脓,如今虽然还是虚弱,不过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
有人插话打断了朱翁:“我听外面来的商贾说,有些小国家的人会下蛊,苟家小孙子该不会是中蛊了吧,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
朱翁再次拍了一下惊堂木:“咱们这些不懂医术的人都知道是这是中蛊了,但孙大夫却偏偏说是吃了不干净的肉才会这样,还让苟家人以后吃肉就去他外甥郑屠夫的家里买,还说他外甥家的猪圈打扫的干干净净,喂养的也是从外面摘的新鲜猪草,排泄物及时清理,定然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说到这里朱翁还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可见孙大夫医术虽然高明,但人品却不怎样。”
花平平听到这里心头一惊,通过方才朱老的描述,孙大夫的诊治应当没错,吃了有问题的猪肉导致人的身体里长了寄生虫。
并且周屠夫就在西头村,一部分的猪肉出售给了西头村的村民。
花平平认识的村民不多,但也知道村民们得家底薄,吃肉定然会选择最便宜的猪肉,很可能是吃了周屠夫卖的肉这样!
立马有有茶客附和:“谁不知道郑屠夫的肉卖的贵,是专门给老爷们吃的,我们哪里买的起,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孙大夫药卖的贵,郑屠夫肉卖的贵。小娘子,你说是不是?”
花平平笑了笑:“谁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这话快别说了。”
“这倒是,孙大夫可是西门药铺从县城中请来名医万万不能得罪了。”
……
朱老继续讲着下一个趣事,花平平却没有心思继续听下去,出了茶馆便到了在集市里的周屠夫肉铺。
周屠夫正红光满面的数着手里沾满了油脂的铜钱,抬眼便看见了花平平:“哟,不是去溜达了吗?还有空来来看看老爷。”
“今日的生意不错呀。”花平平看着桌案上的肉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
“那是”周屠夫看了一眼对面的郑屠夫摊位还有大半的肉,很得意:“今日那些大户的下人来我这儿拿猪皮又买了不少的肉走,并且这猪肉没有了猪皮好卖了不少。”
花平平望天。
周屠夫若是只出售给普通的村民,即使猪肉有问题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如今还出售给大户人家,购买的大户越多也就越快遭殃。
花平平也没有出去溜达的心思了,就市场里逛了逛,周屠夫的生意不错,时不时的有客人上门倒也无暇顾及她。
下响周屠夫的猪肉便卖了个精光,推着独轮车带着花平平回到了家里。
花平平只去过一次猪圈给学徒送饼子,当日还早天色没有亮开,并没有细看猪圈的情形。
心里有着疑问,于是趁着天还没黑,去到了猪圈。
这让她吓了一跳,这两日里去茅房得上几个台阶她也没有在意,如今到了猪圈细看才发现,周屠夫修的是“连茅圈”人在上面排泄,而排泄物直接流入了猪圈,成为了猪的口粮。
她的心里瞬间觉得吃过的泡椒猪皮都不香了,甚至还有要作呕的感觉。
周屠夫有些疑惑:“你咋了,身体不舒服?”
“你竟然给猪吃屎?”花平平无语。
“你这是什么话?”周屠夫的猪肉之所以不如郑屠夫的肉好卖,就是因为有人说他的猪是吃粪便长大的:“老子告诉你,我这是为了攒粪方便,这五十头猪拉出来肥料也可以卖不少钱。”
“你看看,生活在茅房下的那几头猪,你能保证他们吃的猪草不沾着粪便吗?”花平平无语,周屠夫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喂的猪却如此让人糟心。
在后世这样的“连茅圈”,因为养出米猪肉的几率太大了,已经全部严令禁止修建,建了的也全部整改。
周屠夫对花平平的话置若罔闻,只觉得花平平故意找茬:“赚钱的方子想出来没有,一天到晚关心这些闲事。”
花平平看着肮脏的猪圈,越发坚定了她要尽快离开周屠夫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