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大门早在齐家的马车离开后就重新关上。
闹事的村民不得而入,气愤地将门拍得震天响,有的甚至用脚猛踹。
结实的黑漆木门在暴力下‘嘎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解体散架。
谢氏正在房里教楚云彩做绣工,被惊得一针扎进指腹,一滴鲜血瞬间溢出。
她盯着这滴扎眼的血珠,心中生出股不祥的预感。
“娘,我就说让你别教我做绣活了,你非不听,这下被针扎了吧。”
楚云彩扶着发髻中艳俗的大红绢花,语气里满满的幸灾乐祸。
奶不在,终于可以偷个懒了,她娘却非要拉她学做绣活。
她这会眼疼脖子疼,比挨揍还难受。
“你这讨债的赔钱货,待会再收拾你。”
谢氏用力地戳了戳她的脑门,撒上鞋子就往出走。
谁在踹她家门?
谢氏刚出房门,就被树下靠着的林遇深吓得一跳。
她拍了拍胸脯:“那个……凌越是吧,外头是怎么回事?”
林遇深对她的声音充耳不闻,幽深的凤眸径直望向后院围墙,眸中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喂!我对你说话呢!”谢氏不满地喊道。
却始终得不到丝毫回应。
少年恍若与天地融为一体,不显丝毫的人气。
谢氏忽然意识到,少年自从到了楚家,似乎就没说过话。
不对,应该是只与小六说过几句话。
其他人,在他眼中就像不存在一样。
这时,大门‘嘎吱’的声响越来越沉闷,拼接完整的门板已经裂出细纹。
“开门!快开门!你们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再不开门我就劈门呀!”
村民们气焰嚣张。
已经忘了对楚家的忌惮。
谢氏听着众人的叫嚣,冲到门口怒道:“劈门是吧!好啊!今儿我就看着你们劈!来呀!”
楚云彩也跟了过来,见大门越晃越剧烈。
她缩了缩脖子怕怕道:“娘,万一他们真的劈了呢?”
谢氏冷哼一声:“他们不敢!你爹是捕快,谁敢劈就抓谁去蹲大牢!”
“哦……那娘,我去睡会,奶回来就睡不成了。”楚云彩打了个哈欠就要走。
谢氏没好气地瞪她:“都这个时候了还睡什么觉!万一这帮人把门给弄坏了,你奶回来非得打死咱娘俩。”
家里凳子少条腿老太太都要发飙。
这五两银子做的大门要是坏了,老太太指不定要怎么迁怒她们。
想到楚老太那张咆哮的菊花脸,谢氏头顶的发丝都竖了起来。
不敢想!
“他们不是不……敢……”
楚云彩话说一半。
就见大门‘噼啪’一声巨响,平整的门板就被劈出一条大缝。
透过这条缝。
愤怒的村民与谢氏母女就此对上。
齐家的马车很快就到镇上。
这镇有个好听的名字,凤溪镇。
因镇上一条形如凤溪花的河而得名。
凤溪镇是方圆百里的大镇,街道上行人不少,一见齐家马车就让出道。
有不少人还关切地问起大公子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