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阿水自己的主意,她觉得拖累了那么多人,心中甚是不安,也不想别人再为她牵肠挂肚,不如说自己死了,让别人断了念想,一了百了,也不会再祸害其它人了。”
阿水如此想,是为关心她的人考虑,可老鸨那里如何交差呢。
那老鸨在烟花巷里多年,恐怕不是好对付的。
阿水活着,她要见人,阿水死了,她要见尸。这是蓝褪打了保票的,如今偷偷把阿水藏在陆府,蓝褪恐怕有难处了,自己这个堂兄仪表堂堂,家世显赫,想来老鸨不敢把他怎么样,倒是那个相遂宁,她一个不受待见的相府姑娘,如果老鸨找她要人,她该如何?
庄氏瞧不见陆御脸上的担忧,笑着给他理了理荷包:“你爹爹的远房堂兄府里前些天递来消息,说是二月初二,他们府上,公主要大摆宴席,到时候许多贵子,贵女前去,都是跟你年纪相妨的,你准备着,那日便穿戴齐整,别失了礼数,到时候去见识见识,也省的闷。”
庄氏自顾自的说着话,陆御的心里想的却是相遂宁。
那个相遂宁会去参加宴席吗?
管她去不去,自己又不为看她,反正她也不好看。
陆御一时无法收心,说着相遂宁不好看,可脑袋里却是她各种不好看的样子。
不好看也有毒。
真是服了。
估计是难得看见这么不好看的嫡女,所以印象深刻。
蓝褪的爹被唤做长信侯蓝庸,宣国侯爷有四五位,长信侯倒不是独一无二的,他做人腼腆,脾气很好,是个容易亲近的人。
据说当年蓝庸的祖父跟陆展的祖父一块考取了功名,有同窗之谊,当年两人穷时,还曾共吃一盘咸菜疙瘩,后来二人皆中进士,光耀了门楣,蓝庸祖父一路高升,在朝廷大施拳脚,陆展的祖父却早早的埋入黄土,或许是看同窗留下的孤儿寡母心中不忍,于是便在陆展祖父死后,共结了兄弟。虽阴阳两隔,但也杯酒为凭,以后两家互相也有个照应。
到陆御这一代,已经隔了三四代了。
当年的事,零零碎碎的,大抵记不清了。
不过按老规矩,陆御遵蓝褪一声堂兄,蓝褪倒也答应的干脆。
这亲戚虽远一点儿,到底是祖上认的。
陆御跟蓝褪,小时候一起骑过马,一起掏过鸟窝,是有交情的。
蓝褪病时,陆御也曾鞋子都顾不得穿前去给他送药。
蓝褪被他那公主母亲训斥时,陆御也陪着跪过的。
蓝褪这个人虽然没趣,不过却是靠的住的。
相遂宁那个风风火火的姑娘不晓得靠不靠的住?
怎么又联想到她?
扯了一圈还能扯到她身上。
陆御有点恨自己不争气,想什么不好,非得想她。只觉得脑袋里沉的很,按按太阳穴便欲回房去:“娘,我怕是没睡醒,我再去睡会儿。”
庄氏又提醒他:“二月初二的事,你不要忘记了。”
“知道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