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褪脸一红,想起他把相遂宁整个包在被子里,差点闷坏她。
接触的女孩子少,没什么经验,办事不牢。
还好她无事。
陆御的药丸是不传之方,止血凉血,静心去火,也能消肿去淤,延续性命。
就冲这药丸,才抓他来的。
“哇——好大的水——哇——一艘船,一艘用香蕉做的船。”相遂宁坐起身,怀抱着引枕做划船状,东划一下,西划一下,像抱着船桨,划的很努力。
又丢了引枕,举着一只胳膊做冲锋状,屁股还在床上一起一伏的:“驾——驾——马儿快跑,前面就是草原了,都是青草,我带你去吃草。”
似乎是累了,又躺下去,抬头望着帐子,伸出双手来抓挠:“你是哪里来的人,怎么头顶上长了一对犄角?哇——还有水母,水母怎么在天上飞?绿色,紫色,蓝色,黄色,好多颜色。”
青城贵女,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在外人眼里,皆行止有度,仪态端庄。
珠帘后面这贵女。
咦。
陆御默默喝了一盏茶。
蓝褪很是不解。
相遂宁这样,像被施了咒一样,以前府上请的道士来驱魔,嘴里也是这样胡乱念叨的。
“你不用怕,也不用觉得奇怪。”陆御解释:“她出现幻觉了。”
“为什么会这样?”
“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身子承受不住。”
“不是服了药了?”
“黎明前总要黑暗一下,人死之前会有回光返照,她服了药将好,体内毒素反弹一次,这不奇怪。”陆御倒是见多识广:“她歇一会儿,药起了效,也就好了。”
果然,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相遂宁的肿就消下去了,虽出了一身的汗,身上不烫了。
眼睛能看清东西,瓷瓶是瓷瓶,帐子是帐子,墙上画卷里的点点红梅,还有红梅树杈儿上的青鸟都看的清清楚楚,就连台阶下的六盆君子兰,也数的过来,君子兰叶子上还挂着雨水,那些透明的雨滴也清晰可辩。
嘴里不再有苦味儿,反倒一丝甘甜,像甘草的味道,比冰糖还甜。
似乎是做了一场美梦。梦中五彩斑斓,下五洋捉鳖,上九天揽月,精彩极了。
神清气爽,而且还有点饿,肚子“咕噜”了一声。
婆子赶紧端上芙蓉糕,相遂宁捏了两个塞进嘴里,肚子不空了,好多了。
下人来报,太医已经来了,在前头等着。
“快去让太医再瞧瞧你的伤,瞧了伤咱们不耽误喝酒。”陆御推着蓝褪出去。
“二姑娘如今怎么样?”蓝褪问:“不然先在这厢房里歇着?还是套了车送二姑娘回去?”
不能回去。
回去祖母会伤心。如果因为自己搅了长信侯府的宴席,公主恐怕心生芥蒂。
“我好了,一会儿梳了头就去赴宴。”
“果然嘴闲不住,这才刚好,又要去赴宴。”陆御撇嘴。
蓝褪交待婆子:“去叫丫头们伺候着,给二姑娘梳洗好后,引她到我娘她们那里去。”